留白处则有一竖写草书,上书:七十年纵横天下,试问谁堪敌手?不如归去矣。
草书龙飞凤舞,力透纸背,却没有落款。
那熟悉的画风,熟悉的笔力,还有那豪迈而又有几分萧索的情怀,再一次令钟魁差点当场失态。
雷浩京赞叹道:“虽然我不太懂字画,但这位作者不是普通的画家,他应该是位修士,我仿佛看到了一位强大的修士归隐江湖离去的背影。”
又问秦若寒道:“若寒,这难道画的是秦家的祖先,或者作者就是秦家的祖先?纵横天下谁堪敌手?也只有秦家的先祖敢如此宣言。恕我直言,世人对你们秦家的祖先了解太少。”
“这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是祖先传下来的,我从中挑了一件,送给余太爷当作寿礼。”秦若寒淡淡地说道。
余老爷子是实货的,他自己也是位画家,他喃喃说道:
“七十年纵横天下,试问谁堪敌手?单论这笔墨技法,无论是山水、人物还是书法本身,跟历代知名大家相比,也不遑多让,可怜我竟然不知道历史上曾经有过这样的大家。不过,秦家丫头,这幅画对于秦家意义非凡,老头子我不敢收。”
“余太爷,这样的画我家还有不少,您尽管收下。”秦若寒则道,又道,“缅怀祖先,记在心里便是了。如果只是在口中念叨祖上曾经荣光过,那才是不孝子孙。”
秦若寒的口气听着平淡的很,但听者都出奇地没有丝毫怀疑她的决心。
“好志气!那我就收下了这幅墨宝,此画无名,就叫作归去图吧。”余老爷子听了很高兴,又对自己的小孙子余思哲道,“你小子就不要整天围着那些跑车转,没有你爹赚钱给你花,你连个轮胎都买不起。多学学秦家丫头,还有钟家的小子。”
余思哲不满道:“爷爷,我没那么不堪吧。我可是学哲学的,将来我们余家会出个思想家。”
余家树赏了他一个暴栗,道:“就你还思想家,败家还差不多。”
“你还别不服气。秦丫头家学渊源,天生就不是我们凡人可比的,这一点我们要承认,小魁也拜入高人门下,将来也很前途的。”余老爷道。
雷浩京听了,好奇地问:“小魁拜入何人门下?”
“中条先生啊,这你不知道?”余老爷问道。
雷浩京听了,噢了一声,看向钟魁的眼神则是只有钟魁才懂,对秦若寒道:
“你们现在都算是修士了,年纪也只相差一天,以后要相互帮助。”
秦若寒点点头。
余家栋的夫人林兰这时插话道:“小魁跟若寒的生日只差一天吗,谁大谁小?这真是巧啊。”
钟魁道:“我晚一天出生。”
“哦,看上去你更成熟一些。”林兰脱口而出道。
钟魁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道:“对,我长的比较着急。”
众人闻言,纷纷大笑起来。
余天精力不济,与众人聊了一会就去休息了,中午则有余家其他人陪着用饭。用过饭后又闲坐了一会儿,雷浩京、秦若寒和钟魁不约而同地告辞。
雷浩京开着车扬长而去,留下秦若寒和钟魁两人,他原本主动提出自己顺便送钟魁回去的,一出了丁香庄园的大门就变卦了。而钟魁来时开的车则已经还给了余思哲。
秦若寒主动说道:“我送你吧,正好有事跟你说。”
“那好。”钟魁也不推辞。
“关于李玉儿的事,我要谢谢你,来这里之前,我接到了她打给我的电话。”秦若寒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道。她车的很快却又极稳。
“哦,她答应了吗?”钟魁问。
“还在接触中。她提的条件比较苛刻。”秦若寒道,“谈判嘛,有来有往才是正常的情况,对于与她签约,我们是有诚意的。而她现在的发展遇到了瓶颈,需要一个好的平台。”
“我能问下她提了什么条件?”钟魁好奇地问道,他没好意思说秦氏娱乐也不过是家新组建的公司,实力并不雄厚。李玉儿想告别个体户状态,有大把的公司可以选择。
“第一,马上给她打造一张个人专辑,六个月内完成,发行量不低于五百万张,利润与她五五分成,若亏损她不负担任何损失。第二,在年内为她立项一个古装剧,她想演侠女,拍摄资金不低于两千万,她是唯一女主角,片酬另算,同样扣除各种成本,利润与她对半分。第三,她只一签一年。”秦若寒道。
听了秦若寒的解说,钟魁只得自言自语道:“这是狮子大开口吗?”
秦若寒则道:“她值这个价。”
钟魁认真地打量着她的侧脸,觉得她有些冒险。虽说娱乐业的利润空间,远高于实业,风险同样很大。
钟魁前世自己创过业,也用闲钱投资过不少朋友的公司,虽说成多败少,在业内很有些名气,但也不敢说投资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有时候,明明是天时地利人和皆备的项目,结果败的莫名其妙。
感受到钟魁的目光,秦若寒转头瞥了他一眼,瞬间就明白他表情的含义,道:“如果操作的好,签约她即使不赚钱,也能让秦氏娱乐站稳脚跟。做事业要看长远,你可以把李玉儿看作秦氏娱乐的踏脚石。”
“唔。”钟魁这才感受到秦若寒强大的气场,她有些谦卑地追求李玉儿,愿意在十分苛刻的条款上跟李玉儿谈判,原来只是拿她当作踏脚石。
这源于对自身实力的自信,不仅在修行上,也是在事业上和人际关系上。
钟魁这个年纪的人,大多都在按部就班地读书,如余思哲这样的权贵子弟则忙着享受人生。秦若寒则已经独立自强了,成为一个家族的旗帜。
不过,关于李玉儿签约的事情,跟钟魁没什么关系,签成他乐见其成,签不成他则毫无心理负担。然而秦若寒又道:
“李玉儿又提出了一个附加条款。”
钟魁忽然有不好的预感:“什么条款?”
秦若寒没有正面回答:“到了你那再说,她昨夜应该住在你那里吧?”
“这你都知道?”钟魁像是在澄清自己,“昨晚上赴宴回来,太晚了,她临时住在我那里,你别误会。”
钟魁真想给自己一巴掌,解释这个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