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里突然像被小猫轻轻挠了那么一下,有一点点痒有一点点酥,还有突然升腾起的连自己也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欢喜。
这种感觉和当年我在屋檐下对腓腓说“跟我回家”,它就把头轻轻搭在了我的手上的感觉,相似又有不同。
我不再说话,让他们能专心修补封印。
阿九自从来了瞑渊就一直很沉默,也许是触景生情。我想起她作为剑灵还不能离开九黎剑的时候,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是被封印在封剑台下。
我四处看了看,封剑台下还真是极大极空旷极没有让人活下去的希望。四周本就被黑暗笼罩,现在我们又都没说话,简直静得可怕,只有辟魔封印的莹莹白光还能让人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
而她和朝,曾经被我母亲亲手封印进这不见天日的瞑渊,不知今夕何年。若不是因为我,只怕现在都还被封印在这黑暗阴冷的地下,宛若活埋。
我现在大概能猜到母亲为什么要那么做了,牺牲几个人甚至是一小部分人去救这天下这苍生,似乎是一件很划算的事情。这账我闭着眼睛都能算得清楚,只是我有一个小小的疑问,这天下又不是少数几个人的天下,为什么拯救苍生就是单单这几个人的事情?
所幸,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很久,而且母亲是母亲,我是我,我对拯救苍生什么的可一点兴趣都没有,况且现在也没这个机会让我去痛苦抉择一回。
我现在唯一烦恼的就是这些破事好久才能消停,这样我才好舒舒服服地在無妄门过我大魔王休闲又舒心的退休生活。
说起来都是泪,我从极恶之地出来才几天?一直在折腾,都不带让人喘口气的。
我忧伤了一会儿,还是打起精神来继续盯着辟魔封印。
瞑渊积压了那么多年亡者的不甘怨气和无尽恶念,就只靠辟魔法阵封印着,然后再加上外面垚镇的镇压,这根本就如鲧治水,堤防三仞,只堵不疏,但江河的水流是不止的,瞑渊的怨气也是不散不灭的,终有一天水会冲垮堤坝,瞑渊也会变成巨大的灾难。
不过江流还能疏导疏导流向大海,这瞑渊的怨气却是去哪儿都是个祸害,又没有办法让怨气消散,现阶段也只能封印在瞑渊,终究是个隐患。
我还在胡思乱想,阿九突然凑到我身边对我低声说道:“小白,仙门的人来了。”
现在瞑渊之中我们不能展开神识,不知道外面的情况,还好阿九作为剑灵是不受影响的。
“来得这么快?这是生怕我们走了,没人和傻子玩啊。”我嘲讽地笑了一声,“行吧,我就出去会会他们。”
“小白……”阿九犹犹豫豫地拦在我面前,我不解地看向她。
“他们不敢进来的。”阿九的声音细若蚊蝇,“你不用出去……”
我知道阿九是不愿我出去与人相斗受伤。
“他们是不敢进来,但是他们敢捣乱啊。没事的,辟魔封印快补好了,我只是出去拖住他们,君子动口不动手,我现在开始立志做一名君子,绝对不会与人动手。”我诚恳地向阿九保证道。
“而且阿九,你也有任务。”我熟练地转移话题,“封印一补好,你要带着风不峪先离开,他毕竟还是仙门中人,最好还是不要让别人看见他和我们这些魔头混在一起。”
“那之后你怎么办……”
“之后阿云来接应我,我们在無妄门见。”我向阿九调皮地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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