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加尔森已经离开,使用屏息之术暂时躲过一劫的猎麋苏灵从浓厚的乌云里飘了出来。她虽然不知道是哪个报复社会的人类会选择炸楼这样的举动结束自己悲剧的一生,但她庆幸发生了这样的事儿。
但塔要是真的塌了,势必会死掉很多的人,到时候因为恐惧、无助、绝望而生成的魔物灵体,要处理起来很是麻烦,更何况现在还有个复活的加尔森。
如此一想,猎麋苏灵当即是收了圣剑阿托斯,飘浮在半空之中,双手做印祭出一道法印,将倾倒的三三九塔给定了下来。
此刻,站在塔底,正为自己终于干了一件大事儿——炸塔——而兴奋不已的乔凯思,见着倾倒的塔突然定了下来,表情一秒之中就僵了下来。他看了看已经被完全炸断的承重柱,又看了看一动不动斜在那里的塔身,不可理解的摸出了一张单子。
单子上密密麻麻的写着各种数据,是他用来计算该用多少当量的炸药才能让三三九塔往指定的方向倾塌,这样一来不禁能干一票大的过把瘾然后结束自己悲剧的一生,还不会杀死人,简直是两全其美。
可人算不如天算,他怎么也想不通,塔为何就是不倒。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乔凯思不停的自问着,双眼不停的游走在自己那写满整张纸的推算公式上,他想知道自己哪儿算错了。
“没错啊!”乔凯思咆哮着,他发现自己一点儿错都没有,可是塔为什么就是不会倒?为什么!
此时,他又从另外一个裤兜里掏出来一张单子,这是他从黑市买炸药的收据。
乔凯思仔细的看了看收据,然后气愤的揉成一团砸在地上,又用脚使劲的踩着,嘴里不停的骂着“艹!艹!艹!卖假药!艹!!!!”
不过让他庆幸的,是警笛声还是将自己包围了。在他回头看着大雨之中闪烁着的警灯将自己严严实实的包围在中央,他感觉自己得到了解救。
“我的愿望,终于实现了。”这是乔凯思面对指着自己的十来把冲锋枪时,由衷的感叹。
“你是谁,你要干嘛?”而这,是三天后,他盘腿坐在监狱的通铺上,看着猎麋苏灵在墙壁上用愿力轰出来的洞口时,一脸懵逼的反应。
是的,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过,自己在有一天会和一个神族结缘。更没想到,神族为了报答自己,选择的方式居然是帮助自己逃狱。
“大爷我是不会走的。”乔凯思白了猎麋苏灵一眼,打了个哈欠,转身倒在了通铺上,翘着二郎腿睡了过去。警报声中,其他与他同住在一个牢房里的罪犯都已经从洞口逃走,只剩下他一个人。
这让猎麋苏灵完全无法理解他,在猎麋苏灵看来,自由的活着是人类最大的愿望,可眼前这个叫做乔凯思的人类却感觉不到这种愿望。
“要想生活有意义,总要头上带点绿……”乔凯思突然睁开眼,望着什么都没有的天花板,语重心长的说出了这句话。等话音落下,他又扭头看向猎麋苏灵,说:“可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要的生活只想简简单单的,有个心爱的人能够陪伴在我身边,就足够。”
牢门打开,几名手持电棍的狱警冲进牢房,将乔凯思暴力的从通铺上拉了下来,反扣压在了地上。
见乔凯思并未反抗,狱警又拔出配枪指向了猎麋苏灵,口中不断的重复着:“双手抱头,蹲下!”。
猎麋苏灵的双眼却一直停留在乔凯思的身上,她还是无法理解,到底是要遇到多大的悲伤,才会对人生变得如此绝望,甚至不愿再看到高墙之外的太阳。
然而就在她恍惚之间,一道黑色的影子从洞外闪进。影子在几名狱警之间闪烁了几下,狱警便是一个接着一个地倒在了血泊之中。再是一眨眼,黑影定了下来,一个身穿黑袍,身高不过一米五,带着黑色口罩的人站在了乔凯思的跟前,右手握着的圣器血炽烈顶在乔凯思的喉结之上。
“既然你如此绝望,倒不如让我在此了解你的性命如何?”蒙面人声音里没有丝毫的怜悯,却也没有丁点的慰藉,冰冷得如同像个爱管闲事却又无所谓的高手一样。
乔凯思挑眼看向蒙面人的眼睛,那是一双清澈得可以看见人心的美丽眼眸,透过那一双眼睛他感觉到了无尽的安详,于是慢慢闭上了双眼。
“死与生不过一念之间,你的选择我很钦佩!”听着蒙面人的话,乔凯思只感觉到一阵冰冷刺穿了自己的心脏。
死,是最豪爽的选择;生,却是最无奈的苟且。
只是当乔凯思再次睁开双眼,躺在自己出租屋的地板上的他发现自己能够选择的,原来还是只有苟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