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了。”回家的时候江心是想打个电话回家,但一想到电话接通之后要面对的那些事、那些话,江心就不想打电话了。
“忘了就算了,什么时候到?要不要我和珈丽(江心的堂妹)来接你?”
“不用了,我一个人也可以回来。”
“好吧,那你一个人回来的时候要注意安全。”
“嗯。我知道了。”江心不知道该说什么,打算挂断电话,“奶奶,没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奶奶那边传来若有若无的一声,“嗯。”
江心正打算挂断电话,耳边却‘及时’的传来奶奶的声音。江心呵呵一笑:我就知道。
奶奶用着小心翼翼的语气说道,“我跟你讲件事,你别生气。”
“嗯,你说吧。”江心内心隐隐冒出一股不好的感觉,但她依旧否定着自己,相信着奶奶。
江心安慰自己,也许是她想多了。但江心的安慰破灭了,因为这股感觉很快就被证实了。
“就是珈丽啊,一天到晚的说我碗洗不干净,这样做不好、那样做不好,把我吼过来吼过去,还向她娘告状,说我不给她肉吃,她一回来就全是萝卜白菜。”
“她娘打电话回来,说珈丽天天在学校,一顿好的都没吃到,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我还不给她弄点好吃的,补一下身体。”奶奶
“天地良心啊,她怎么可以这样说。她一回来我就去赶场买肉买菜,我哪样亏待了她,她这样诬陷我。”奶奶
“简直就跟她娘一个样,就是来报应我的。一天什么都不干,早上睡到八九点还不起来,还要我去叫她吃饭,我这么老了还要去爬楼梯叫她吃饭,她消受得起吗?她还赏我,说‘那我不吃你就不吃啊’。”奶奶
江心略带讽刺的说道:“那你不去叫她,让她饿着不就行了。”
“我不去叫她,她就跟她妈说早上我饭都不弄起(给她)吃,就跑出去干活。你看看,还要我怎么做,是不是把饭端到她的面前伺候她。一天懒死个人,饭也不弄,天天在楼上看电视,还不许我上楼,说我把地板弄脏了。每天做完活碌(重庆话,农活)回来,连口热饭都没有。……”
江心表情痛苦:又来了,像念经一样夸张着事实;带着哭腔,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若有其事的污蔑别人,诱导着她对别人认知。
江心自嘲的笑了起来,眼睛中带着痛苦,心里压抑的透不过气来:以前是我傻,每次都听信你的话去怀疑他们,去憎恨他们,让本来就糟糕的关系变得更加糟糕。挑拨离间就这么好玩吗?利用我的信任就这么爽吗?让我像一条狗一样,听从你的驱使。呵呵,你以前不就骂我是狗吗?
奶奶还在自编自导着,江心愤怒了、爆发了,“说够了没有,每次跟你打电话全是这些话,你能不能说点其它的!”
那边没有声音,江心继续说道:“知道我为什么不想打电话回家吗?就是因为每次打电话你都在说这些!”
“你这狼心狗肺的家伙,跟你娘一样不孝。当初你娘在床上用枕头捂死你的外公、在国儿(江青的小名,江心的父亲)的饭里放玻璃渣,你现在是不是要有样捡样。你长大了之后是不是连你老汉儿(重庆话老爸)都不孝敬了。你当初怎么就没有死成。你这么维护他们,是不是被他们收买了。你贴着脸上去,站在他们那边……”
滔天的怒火灼烧着江心的心,江心想骂人,想狠狠地骂,想骂醒那个老不死的东西,让那老东西不要再来折磨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