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女子一睁眼便见着妇人正候在床边。
“又麻烦阿姐了,我这身子真是……”
“别急着谢我。”妇人顿了顿,怜儿正在襁褓里哭嚷,“家里没钱,只得先把你给的玉簪当了。”
“没甚要紧的,那些都是身外之物……”
“当铺老板说那是怡红院的东西。”妇人细看了女子几眼,虽不施粉黛,但样貌瞧着真是不错。
“阿姐,你听我解释!”
“我并不在意你的出身。那日你不愿细讲,我也理解。只是此番家中有两个孩子,你我也不过女流之辈,总得把缘由细细说来,确保不会惹上什么事端。”
“阿姐若信我,我便都说与你听。”
那女子便说自己如何命苦,被贩至怡红院,卖艺却不卖身。又被人相中,闹着要赎她,她看来者心诚,便允诺了。随后那人推说家中正室凶悍,只得先做个外室。而后又怀了怜儿。那日正巧被正室撞破,差人来取其性命,她连日逃亡,逃到这穷乡僻壤,再不敢踏进城中半步。
“阁主,她也是可怜人。”
“世上可怜之人多了去了,个个都说身不由己,你倒可怜她,谁又来可怜你我?”
苓也不敢多言,只是瞧着桌上露出一角的平安符发愣。自己也有一个,是娘亲手做的,到头来竟没能带在身边。
“你也不容易。那男的也真背信弃义,许久不来寻你,任着那泼妇胡闹!”
“我那些时日怀着怜儿,便听得家仆提起家中那位的厉害。他靠着她母家的势力才得以为官,如何敢冲撞?”女子轻轻拍着怜儿的背,满眼心酸,“只当是我嫌贫爱富,遭了报应。只可怜了我的娃!”
妇人叹了一句,起身在那桌上寻着些什么,好容易寻得了,宝贝似的拿到她面前,“这平安符原是做给韬儿和阿牛各一个,自你来后,竟忘在那。如今你也和我交了底,这一对符便给两个娃一人一个,保佑他们平平安安,长命百岁。也不枉我们吃了这些苦!”
“多谢阿姐!”女子拿过便亲手替怜儿戴上,而妇人也将另一个戴在韬儿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