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也罢。你是从来不知情的。”
“可风声走漏得太快,皇命未下,他们似要破罐破摔,就此散播了时疫。我今日冒死带着这些药方来此,托付于你,可千万要好生看管,若真有时疫发生,一定以救人为先!”
“那你呢?”
女子将行囊托付之后,脸上露出释然的微笑,“还记得年少时你为我作的诗吗?”
“记得。”
“你瞧,我将它写在帕子上了,用你夸过的蝇头小楷。”女子露出得意之色,书生晃了神,仿佛眼前之人仍是初见时那位员外千金,眉眼间包罗天地。
“拿着它,再念给我听一次可好?”
“好。”
戏台上小旦咿咿呀呀地唱着软语,京胡伴着月琴,奏出万般风情,店小二端着茶水、花生,马不停蹄地忙活着,客官就着鼓点,惬意地晃着脑袋。
“阁主,少的那一味,足了!”
“槐儿!”
书生眼看着自己念完最后一句,眼前的佳人便纵身一跃,从楼上坠了下去。他将手中的绢帕一扔,攀着窗沿看着她的发髻在风中散开,头顶的斑白再也没能掩住。
一片混乱之中,苓捡起被掷在地上的绢帕,正面是字迹娟秀的诗,翻过来,是她留下的几个小字,其中似夹泪迹。
“柳郎,我本必死之人,于义有亏,于孝又对不住爹爹,没有颜面苟活于世。我从未自己做过主,所嫁非人,又无可奈何。此番我自己做个了结,离世前能再遇所爱之人,我已无所憾。”
阁主看着苓面色凝重,凑过去相看,只见最后一句写着她最常叨唠的话。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