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欢天喜地,也没有不舍。看不出什么表情,说不是高兴,也说不不高兴。”
“这叫什么话呢?许是如释重负的表情,你没看出来吧。”
“公主这么说,就一定是这样了。”
霜容公主听了,神色落寞,心里也说不什么滋味,总之整个人都觉得不舒服。随手抓了个垫子,像身后靠了靠说:“这赫赫巍巍的皇宫捆了那么多人,能放走一个是一个。”
佩儿不解,问道:“先女皇在世时,便是看准了齐大人是个正派的人物,怎得公主又不喜欢了?”
霜容公主没再说话,她哪里是不喜欢。她是太喜欢了。正因为太喜欢,她才不愿意把这人困在皇宫里啊。
霜容公主曾经以为自己想要的就一定能得到,如今看来,她想要的,她能得到,可偏偏还要自己放手。只是,好在那齐悠纯没有和自己一样的心思,这就太好了。
齐悠纯拿了文书回家,幕僚们看了都大惊失色,怕是齐悠纯少了一道护身符。
连忙说:“大人怎么能接了这文书呢?如今齐家成了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将齐家人挫骨扬灰。大人一直能无事都是因为与公主的婚约。如今婚约没了,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齐悠纯却没想到这一点,只说:“命运如此,岂能是人力所改。我堂堂七尺男儿怎能让一个女子庇护?”
众幕僚又劝了许多,均没有结果,渐渐也都不说什么了。
几日后,霜容公主忽然也想到了这个事,忽然请旨要与齐悠纯完婚。齐悠纯本来打算拿出文书与霜容公主看,可没想到婚礼当然竟然被幕僚们五花大绑送到了霜容公主府。
霜容公主知道,如今,他对她也该是恨透了。
霜容公主说:“我与你成婚是为了救你性命,不为别的。你若心里不愿,我自然不会强求。你若心里有别人,自然可以娶进门做妾,我全不在意。”说着转身离开。
佩儿见了,忙说:“公主心里明明有驸马,何故如此说?”
霜容公主道:“正是因为我心里有他,我才不愿意让他难过,我才想让他高兴,不是吗?”
佩儿不解,只觉得自家公主不开心。
齐悠纯一个人坐在房里,也说不什么滋味。若是当初无人给他和霜容公主赐婚,怕是他面对霜容公主如此人物,也会情不自禁动心。只是,一纸婚书出来,倒是像逼迫他一样了。他不愿意。
又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众人只知道霜容公主和驸马从来都是分房而睡。驸马未曾纳妾,与公主也并不恩爱。
又不知道过了多少年,霜容公主因病去世了。同日,只隔了两个时辰,驸马也去了。
在人们整理二位的遗物的时候,发现霜容公主的房间里有很多男人的鞋袜,均是驸马的尺寸。阵脚越来越好,做工越来越精细。
他们又在驸马的房中发现大量诗稿,多数是写给霜容公主的。
只是他们二人从未想过要送给对方。
众人不解,只有佩儿明白。若二人不是在宫里,定是佳偶天成。如今,也只不过是求而不得,意难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