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啊?”
“啊?”
前两声来自兵卒马三、张四,后一声来自瞠目结舌地郅正。
“大人,你让小的问什么啊?”
门下贼曹章散脸不红心不跳,身体往后微微一倒,眼神怒视两名不明所以地兵卒马三、张四,嘴歪向郅正小声询问。
“哈哈哈哈!章大人当真风趣。”
郅正莞尔一笑,合着这门下贼曹章散果真是猪一般的人物,郅正带他来此的目的都不知道,为了给门下贼曹章散台阶下,立刻向马三、张四解释道:“章大人是问你们两个,半月前前初一,也就是上月月末,命案发生的那个白天,你们该见到一个身锦袍、足长靴、高五、六尺、四肢短小粗壮、皮肤白皙的胖子吧?”
“对,你们到底见没见到?”
门下贼曹章散不要脸惯了,跟着郅正重复了一遍。
“半个月前的事了,这他娘的谁记得。”
兵卒马三随性地回了一句。
“嘿!你他娘的,找打啊!”
门下贼曹章散和郅正听后一愣,章散二话不说对着兵卒马三的屁股就是一脚,直接踹倒在地。
“哎哟,二位大人、二位老爷,我等职责看守陇县东门,虽说咱们陇县不如郡府,可每日过往之人,少说也有百来号人,更何况是半个月前的,大人谅解啊。”
兵卒张四唯唯诺诺地解释道,兵卒马三赶紧爬起,也说着同样的话。
“不过也是啊。”
门下贼曹章散幽幽来了一句。
“不对,你们绝对记得!”
郅正指着二人喝道。
“大人,我等自小就脑袋笨,学了十个字,记不住九个,再加上过往之人,都是本县乡里,鲜有外县人,检查松懈,自然不会牢记在心,若是三四日前,大人询问,我等兴许还能想起来,可半月前……郅老爷是为难小的啊。”
“是啊,大人。”
二人言辞恳切,说的都是实话,郅正自然明白,门下贼曹章散脑子简单,于是帮腔道:“郅大人,他们两个说的有道理,这半个月前的事,如果是别的刻苦铭心之事,兴许还能想起来,可要是问人的话,恐怕……”
“不!你们记得,咱们县人多数务农,风吹日晒、霜打寒冻,故此长的黑黄肤色,而本吏询问之人,长相富态、皮肤白皙、穿着锦绣,即便是尔等不留心,也会多看上几眼,上前盘查一番,审看过所(身份证),该是如此吧?”
郅正斩钉截铁,说话不可置疑,自信至极,好似比看守城门的兵卒马三、张四还要清楚,自己亲眼见过一样。
兵卒马三、张四面露狐疑之色,异口同声道:“既然老爷如此说,那我们还真没见过。
“过所呢?难道你们二人看守城门不检查过所?是怎么当的差?”
郅正在来此的路上,都盘算好了,关键线索就在二人的记忆中,只要想起来,一切问题将迎刃而解,杀人凶手也将无处可藏,可这二人怎么可能什么都想不起来呢?分明就是懒惰推脱,郅正不依不饶,誓要让二人想起来。
“郅老爷,我们二人平时虽然有时偷懒,即便是想不起老爷口中那个矮胖之人,但绝对不会放任一个外乡人从这里路过进入县城,我们还不得检查过所?职责所在,焉能不查?
如果大人口中所说的什么外乡人从我们眼前过去,本县乡里自是熟识,那外乡人一来,我们二人自然一眼看出,那便是印象极深,可真没见过啊,半月来,绝对没有外乡人来咱们县啊,郅老爷,我等愿以性命担保!”
兵卒马三、张四摇头哀求,他们也明白了门下游檄郅正、门下贼曹章散二人所来目的,绝对是关于那个无头尸体,此事关系重大,他们二人可不敢不实情相告,郅正苦苦追问,自己也只好如实道来。
“哎!”
郅正先是长叹一口气,咬了咬牙,再捋鬓发。
“好!好!好!就依你们所说,不管真假,本吏再问最后一次,本月初一前的那个夜晚,可正是小雨袭人,这总能想起来吧?莫说尔等,我家书童前些日子之事不能详计,唯独那个雨夜,因本县向来少雨,故此能将那天之事记的详细,印象格外深刻,本吏都这样提醒了,你们还想不起?”
郅正终于忍受不住,急不可耐,恨不得敲开二人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什么。
门下贼曹章散眼歪心不歪,明显从郅正的语气和表情中感觉到了生气、无奈,甚至是有些无助,赶紧颐指气使道:“你们今日若是想不起来,哼!某(我)就送你们去边关服役!看你们说是不说,想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