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西百姓在胡闳剥削下纷纷逃离家乡,仅有些许百姓留存,胡闳搜刮粮草后率军前去进攻西羌联军,故而王越在陇西并无所获。
“若是那凉州刺史郭闳贪墨军粮,武威必有线索。”王越想了想,便不再陇西逗留,策马向北往安定而去。
洛阳。
“陛下。”中常侍王甫道:“皇城前跪倒百姓数百人,据臣所知,其皆是凉州人士,为段熲伸冤而来。”
“陛下。”长乐尚书郑飒进言道:“段熲贪功冒进,证据确凿,此等贱民必是那段熲同党,应将相干人等一齐缉拿归案。”
“陛下,郑尚书所言不妥。”太常冯绲上前道:“若是段熲,听其坐征,理应各自奔逃,岂会千里迢迢来到洛阳跪在皇城之前,不如命人问清来龙去脉,再作打算。”
“陛下,太常大人所言不妥......”
“好了。”天子刘志面有厌烦之色,轻喊一声,殿中臣子混迹官海多年,皆是善于察言观色的老油条,岂会看不出天子心意?遂不再言语,静静听着。
“贱民跪在皇城前,干扰皇家出行,总归不妥。”天子刘志摸了摸胡子,继续道:“命凉州刺史郭闳前来领人,凉州百姓有扰圣驾,身为凉州刺史理应担责,每个百姓罚其一千钱,以此告诫各州官吏。”
以往有百姓来洛阳上访亦是如此处置的,天子怕是想的是官吏被罚了俸自会认真负责,却从未想过这些百姓回去是否会遭到报复。
唯一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为段颎请命的人多了些。
“陛下。”太常冯绲又想说话,却被天子挥手打住。
“此事便这么定了,退朝。”说完,天子出殿而去,近些日子宦官又送了些漂亮美姬,天子被梁冀架空权利多年,以往看到的女人都是梁冀亲信,容貌却不敢恭维。如今美姬无数,天子哪里享受过此等待遇,上朝坐在那里只不过走个形式,身子在龙椅之上,心思却早就飞到美人床榻之上了。
冯绲虽一心为国,却也无能为力,权柄被宦官把持,自己只不过一闲职,只得暗自叹息。
而另一边,王越行至武威,却看到沿途中逃难百姓甚多,排着长队向东南方向而去。
王越拦住一老妪问道:“老人家,如今兵荒马乱,大伙不去城里避难,为何向东南而去?”
“小伙子有所不知。”那老妪回答道:“武威城里怕也不安全了,凉州刺史郭闳命收下转移财产,装满了整整数十辆马车,连他都跑了,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再不走怕是会被西羌乱军掳去当奴隶呀!”
“新人护羌校尉胡闳不是率军抵御西羌乱军嘛?”王越不解道:“如今战事未果,若是朝廷胜了,大伙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哎呦小伙子,你可真是天真。”那老妪眉头皱在一起道:“朝廷能赢这话说出去大伙谁信?连凉州刺史都卷着财物走人了,朝廷自己都不信自己能赢,我们信他个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