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哲也慢慢地挪到刘牧的身侧，拿着铁棍搅动着火盆里的木炭，小声地说道：“老师，你不止一次教育我们，为人最难得事情便是做到问心无愧，为人最重要地也是要做到问心无愧。”

“你们两个臭小子，竟然开始教育起你们的老师来了。”童言无忌，刘牧也被两个孩子给逗笑了，合上书，给他们每个人在额头上狠狠地弹了一下。

刘小幺从车窗上探出头去，一瞬间便缩了回来，“老师，道衍师傅还蹲在路旁呢？”

大约沉默了两秒钟的时间，刘牧一拍大腿，终于下定了决心，对驾车的杨大郎说道：“大郎，掉头吧。”

“什么？掉头。”刘牧的话，杨大郎听的真真切切的，只是想不明白，为何会掉头呢，难不成要回去接道衍。

“没错，掉头，我们回去把道衍接上，放他在路上，我真得于心不忍，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终究还是不能因为受连累，就将他扔进狼窝里。”刘牧无奈地笑道，看来自己真得不能彻底地狠下心来。

道衍蹲在地上，一直望着刘牧的马车渐渐地远去，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身上的雪和泥土，收拾好行囊，准备回苏州。

他心里明白，能不能回苏州不是他说了算的，刘牧一走，那些人必定会卷土重来，自己的命还是要拿捏在别人的手里，这滋味真得难受啊。

漫无目的地在官道上走着，道衍听到身后，一阵马车的声音逐渐由小变大，变得越来越清楚。他轻蔑地一笑，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就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此刻道衍已经心如死灰了，他行尸走肉般地在官道上走着，任凭那架马车走到身边，也没有转身或者回头。

“别耷拉着一张臭脸，和别人欠你多少钱似的。”马车横在了道衍的前面，刘牧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走到了道衍面前。

“刘公子，你？”道衍吃惊地看着刘牧，一时竟说不出什么话来。刘牧的出现就像一根利钩，将道衍从心死的海洋里给捞了上来。

“我什么我，本公子差点搭上身家性命，才把你救下来。就这样放走你，再被那些人带走，那本公子前面的付出不久变成徒劳了吗？”刘牧说话的语气像极了一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

“可是。。。”道衍还是犹豫不决，站在原地，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可是什么？既然我已经选择回来了，就把一切事情都想好了，我还真不相信，他们敢在我刘牧的手下抢人。”

此话一出，连刘牧都没法说服自己相信，更别说道衍了。

一阵寒风吹过，刘牧打了个寒颤，赶紧钻进了马车，只在外面探出一个头，“我数到三，你不上车，我们就走了。一，二，对了，不管你走不走，赶紧把书还给我，三。”

三刚说出口，道衍便跑到了马车旁边，从肩上的行囊里拿出了那本《算学第一册》，钻进了马车。

“刘公子，你看下这，看看这，这几个问题贫僧都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