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子上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了赵先生一家要离开安平镇只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离开许多人就想着在他们离开前去赵家坐坐,送上一些东西,都是自己做的不值当几个钱送的是一份心意。
赵先生看着冰冰冷冷的,也不怎么亲近人但他为人端方,开办了私塾后收取的束修很少,让很多家贫的人能够送孩子上学读书,学习知识,不要求考科举、做出锦绣文章只要多认几个字就能够摆脱穷困的生活。
许多家庭因此受慧。
有胆子大的孩子学了一段时间的文化后甚至去了府城讨生活在店里面做个学徒,学着做生意的同时攒钱因为认识字学起来特别快,说不定再过一两年就能够开起自己的店铺。
不仅仅是如此赵先生还参与到了镇子的建设工作中提了许多建议让小镇各项设施更加完善。
赵先生做的,也许还有些人不知道,那外向的三娘可谓是安平镇家家户户知道的她长得漂亮、她性格开朗大方、她做了一手好菜她无偿地教会了许多人做菜的方法,有些人拿出去谋生得到了不错的前程。
不管如何,大家感激他们两口子,知道他们要走了十分不舍,就想着走之前多走动走动,说不定走动多了就能够让他们改变离开的想法外面多乱啊,远不如安平镇安逸,留下来吧。
挎着篮子的妇人,提着布袋子的男人,推着独轮车的老汉,不少人在去往赵家小院的小路上遇上了,打着招呼说着早上好,这是从三娘那儿越来的。
“新做的豆腐一定要让三娘尝尝了,她上次教我做的红烧豆腐,里头放一点点猪肉丁,别提多好吃了。”
“听着就好吃,加了肉的能不香嘛。三娘做事地道,这么多年了猪肉始终那个价,让我这个破老头子也吃得起。”
“没有肉的菜,三娘教的也好吃。”
“真不想他们走啊。”
有人叹了一口气,可不是,真不想赵先生和三娘走啊,多好多和气的一家子。当邻居那么多年,大家都习惯了,突然说要走,心里面别提有多么难受了。
走到了赵家小院的门口,院门紧闭,学过竹篱笆往里面看,没有什么动静,瞧着安安静静的。
“这”有人心里面一慌,忙看向身边的人,“不会已经走了吧?”
“不会吧,这么快?都没有和大家说一声。”
“哪里没有说,提前好几天就说了,只是没有说具体什么时候走。唉,还以为要过段时间呢。”
“院子就空放这儿了?”
“私塾也没说怎么办啊,我看隔壁林家瞧着不像是没学继续上的样子。”
“三娘,三娘。”提着篮子的妇人朝着里面大喊着,“赵先生,赵先生。”
大家等了一会儿,不像以前那样有人出来开门,没有冷淡的赵先生,没有亲戚可人的三娘,也没有他们家伺候的几个人:端庄的田氏、年轻有活力的田一和稳重的田十六,没有人出来。
就这么走了吗?
提着布袋子的男人失望的转身,他受到过赵先生一家的恩惠,始终想着报答,终于他身体好了,有了力气去种地、去打短工挣钱,得到了主家给一袋本地不多见的莲子送了过来。莲子送到了,赵先生和三娘却离开安平镇了。
“唉。”男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懊恼地拍了拍脑袋,他怎么就没有早点来!“小林!”
男人忽然看到了备着书袋走过来的少年,是在赵先生身边读书的小林。男人连忙向前走了两步,“小林,你是来上课的?”
小林点点头,“嗯,大家回去吧,先生和师娘已经离开了,清早走的,没有打扰大家。先生走前请了一位举人过来坐馆教书,束修和以前一样不会变,大家可以放心送家中孩子过来读书。”
小林握着手中的钥匙,先生走前对他说,好好读书,过几年天下太平,科举考试就会恢复,他到时候就能够下场,以他的能力,肯定可以榜上有名。
赵家小院的主人离开了,但是院子不会空置,这儿会作为私塾一直开下去,院门的钥匙就在小林的手上。
得知赵先生和三娘真的走了,过来准备坐坐的人怅然若失,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离开,以后能不能再见面,很难说了。
三娘一家子是寅时过走的,也就是三点多快四点的时候,天黑黑一片,离着太阳升起还有不少的一段时间。
行李早就收拾好了,送人的送人、扔的扔,家里面能够带的都带走了,就连厨房里的瓶瓶罐罐三娘也带走了,腌制的咸菜、做的大酱、存的花椒等等可是做菜的好东西。敝帚自珍,三娘在这儿待了这么多年,是她穿越到这个世界落脚的地方,一桌一椅、一砖一瓦都带着眷恋,她恨不得把院子中的樱桃树都带走!
樱桃树高大,没法带着,三娘让田一把厨房边的小花椒树挖了一棵,种在了花缸里,应该能活。
披星戴月的出发,骡马牛车连着好几辆,车轮碾过地面发出沉闷的声音,没有打扰尚在睡梦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