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李隆基先和颜悦色的笑了笑,开口招呼了一声:“虫娘,许久未曾见你,出落得更高挑了。”
李虫娘站定,施了一礼,微笑道:“多谢父皇夸奖,女儿今日,以一人为父皇贺!”
“哦?何人?”
“自南诏来的和亲公主,南笙公主!”
“我明白了,一切,这样一切就都对的上了。”梁白衣喃喃道,“原来我们一直以来都错了,我们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一点。”
“你到底想到什么了?”展留名急切的问道。
“我们知道的一切都是从得到南诏和亲使团被截的消息开始的,这则消息的来源是朝廷,所以我们从来没有质疑过,我们以此为基础寻找截杀使团的凶手,寻找南诏公主,寻找方法让公主面圣,可是我们从来没有想过。”梁白衣看着展留名,眼睛里有一种光芒在迸发,只听他说道:“我们从来没有想过,南诏公主有可能是假的。”
“你说什么?”
“假的,都是假的,南诏公主是假的,和亲使团是假的,国书也是假的,把这件事推翻了,一切就都合理了。”梁白衣双手激动地抓着窗棂,时而微笑时而皱眉,显然脑海里也正在翻江倒海,“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假的使团,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进宫面圣。南诏明明战胜,为何主动和亲?这虽然可疑但是也可以说出些道理,我们没有多想。为什么杨国忠明明派出几路大军在几处必经之路上设卡,依然让使团畅通无阻的到了长安城外。任红刀那么谨慎,遇见了吴四就要入夜去把吴四杀掉,还会注意让人无法从伤口看出刀的特殊形状。这么谨慎的人,居然会在后来去当铺当南诏王室才有的首饰?因为公主的善良,我们没有多想。为什么一个不知哪里来的武林宗师会去杀你手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不良人,我们也想不到。”
“但是,假如这一切都是他们计划好的呢?这个瞒天过海的计划几乎完美,只是倒霉了一些。这背后应该是一个很庞大的势力,他们不知通过什么途径假造了南诏国书,甚至很可能是和南诏国合谋来刺杀大唐皇帝。杨国忠手下的军队一开始截不到,是因为使团根本就是在长安城外组建出发的!想不到的是,杨国忠因为害怕自己损兵折将的事情败露,居然真的有胆子在长安城外截杀使团。他们意外之下逃到城里,假如此时中止计划便会半途而废,白白损失了之前的一切。恰好我们在寻找南诏公主,他们又临时想了个主意,故意让任红刀去当铺当首饰,就是为了让我们发现。你那个手下很可能也是被人买通,替人传话。之前我就纳闷过,一个长安城里的地痞流氓,为什么能够认出当铺里摆的首饰有什么特别?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在中秋饮宴前杀人灭口。我想,就算我们没有找到李虫娘,他们也会安排好其他门路让我们能够将南诏公主送进饮宴之中,这样就算发生了什么惊天大案,只能查到我们与南诏国为止,因为我们对于幕后什么也不知道。而南诏国,并不会任他摆布。南笙与任红刀,根本就是两个死士!”
“这,这一切毕竟还是你的猜测。”展留名的心渐渐下沉,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他已经相信了梁白衣的猜测。
“事出反常,必有妖孽,把我们忽略的一个一个小的反常加起来,就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八九不离十。”梁白衣的表情变化终于结束,他语气重新变得稳定的对展留名说道:“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是,我们该怎么办?”
“当然是趁着刺客尚未行动之时及时将此事通报。”展留名道。
“首先,这件事如你所说,都是我猜的。万一,不是这样呢?然后,就算去通报也可能来不及了,饮宴开始已久,我们只能通报宫门守卫,会不会被当真还不好说,千牛卫一层一层报上去,等到了花萼楼恐怕大事晚矣。”梁白衣咬了咬牙:“其实按我的脾气现在最好的选择是跑,置身事外,一了百了,无论真假都和我们没关系。江湖那么大,隐姓埋名过日子,谁又能找到我们?”
“可是······”
“可是这样万一真的是刺客,就把李虫娘和杨玉虎搁在里面了,我们随时能跑,他们不行。这条线上一开始就是因为杨玉虎相信我才会铺开的,我不能自己逃之夭夭。”梁白衣又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又沉默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他忽然说道:“我有一个对咱们两个来说比较凶险,但是可能比较两全其美的方法,敢不敢试一下。”
展留名笑了一下,没说话,只是左手紧了紧腰上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