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离开的时候,梅傲雪鬼使神差地跟了过去。不爱管闲事的她,一时也弄不明白自己的心理,直觉告诉她,必须弄清楚这人的来历。
梅傲雪一路跟着中年人,竟然到了醉香楼。所幸,她曾多次来这里找林婉儿,跟进去没有多大的阻碍。中年人径直去了二楼最东角“柳媚绝”的房间,梅傲雪想要偷听,只能选择次东角的房间。她悄悄靠过去,抠开窗户纸,往里一看,居然遇到了熟人。遂果断地推门钻了进去,对着里面的人做了噤声的手势。
房间的桌前,青鸾正摸着茶杯凝视着梅傲雪,他身后的床榻上,纱帐已经放了下来,隐隐约约看得见里面躺着一个人。房间的西面摆着一个屏风,东面临墻处放了一个梳妆台。梅傲雪凑到梳妆台附近,蹲下身子,贴着墙壁聆听隔壁屋里的动静。青鸾见此,并未言语,来到梳妆台的另一边,贴墻而立,竟然也做起了听墙角的勾当。
“好你个隗刃,你说你多少天没来看我了?”
“好啦好啦,我这不是来了嘛。”
“那咱们是先办正事,还是先……”
“你说呢?”
紧接着传来的声音,不堪入耳,梅傲雪有些听不下去了,她转过头去看了青鸾一眼,因为青鸾是站着的,她一眼便看见了他脸上认真的表情,心里忍不住鄙视起来。难怪此人之前连一个月的“无能”都忍受不了,看他现在这副模样,定然心里十分享受吧?
梅傲雪的鄙视,青鸾并没有注意到,他做任何事情都十二分的认真,包括听墙角。梅傲雪似乎受到了感染,渐渐生出一种“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价值观来。是的,即便是听墙角,也不该如她这般三心二意的。
梅傲雪硬着头皮又贴上了墙壁,意料之中的声音却没有传来。她不禁唏嘘,从这中年人魁梧结实的身材来看,不应该啊?
梅傲雪正思索间,隔壁又传出了声音,那声音时而是纵情欢愉之声,时而是低沉商讨之声。出于少女的羞涩心理,梅傲雪自觉地屏蔽了前者。
“最近有人跟踪我,咱们行事得小心一点。”
“到底是谁呢?”
“不知道,好像不止一拨人。”
“那我们怎么办。”
“静观其变吧,你这里最近有什么消息?”
“御王那里风声比较紧,套不着什么消息,平王倒是派人送了封信来,让我们交给单于。”
“信呢?”
“照惯例,已经派人送了出去。”
……
单于,是匈奴首领的称呼,由此看来,这二人应该是匈奴的奸细。敌国的间隙居然和崔药师相熟,这实在是让梅傲雪意外,而更让她意外的是,堂堂靖国的平王,竟然和匈奴有勾结。
梅傲雪坚持到隔壁的云雨收歇,也没有再听到有用的消息。不过,她不得不佩服匈奴人的战斗力,这么长时间,她的腿脚都蹲麻木了。她勉强站起来,不料腿不听使唤,一个趔趄,撞上了旁边的梳妆台,一堆瓶瓶罐罐的胭脂水粉,哗啦啦地落到了地上。
隔壁的人,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男声低沉道:“我去看看!”
青鸾一直站着未动,是以隗刃的话,他也听见了。他迅速跨到梅傲雪身边,朝她指了指门外,然后拥了她,一起滚到了地上。梅傲雪在下,青鸾在上,二人的姿势十分暧昧,但是齐整的衣冠,多少透露着几分不和谐。梅傲雪意识到这个问题后,立即扯下发带,释放了自己的三千青丝,又把衣襟拉开了些,微露香肩。青鸾近距离看着她,顿觉口干舌燥,脸上发烧,遂也扯乱了头发,让发丝垂落下来,遮挡住他的难堪。
房间的门很快被人踹开,青鸾的头恰好在这一刻垂下来,停在梅傲雪的脖颈处,呼吸的热气喷在她的皮肤上,惊起一片凸起的细微颗粒。迎着外人审视的目光,梅傲雪顾不上害臊,应景地叫了两声,声音娇媚惑人,以至于某人的身体立马就起了反应。
门外的人,看清楚屋里的状况后,终于放心地离开了。青鸾在门关上的瞬间,一跃而起,跳到离梅傲雪一丈开外的地方,背对着梅傲雪,再也没有看她的勇气。梅傲雪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这才慢悠悠地劝道:“那个,公子毕竟受过伤,最近这一个月,还是节制一下为好。还有,别再给我写那些无聊的东西了。”
梅傲雪说完这句话后,落荒而逃,青鸾的脸色一块儿红,一块儿绿,一块儿白,好像五彩的云朵一般。屏风内,一个面容冷峻的男子,一瘸一跛地走出来,问道:“公子,接下来怎么办?”
“继续盯着柳媚绝,一有消息立即通知我。我有事先走了,床上的女人半个时辰后再弄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