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程知轻笑一声,抚了抚掌,“眼下,摆在崔光召面前的,便有一个机缘。”
“啊?”徐文蓁面色古怪,“你莫不是指同原朝对战?”
“正是。与强者交手本就是悟道的一种,原朝是世间至强者,称一句机缘不为过。”
“这个机缘只怕跑不了吧,迟早都会有。”
程知这下没有继续,她卖了个关子,话音一转,正面提起待要如何。再开口,她却是先问徐文蓁,“文蓁,且再说另一处,若你是当事人,你届时如何应对?”
“若我是崔少侠,”这般互通往来徐文蓁习惯而自然,况且这个问题,虽说没想过有崔光召在其中,然事出之后、来此之前她也已然寻思过。
当下并不推拒,眉间微蹙,便凝神讲来。
“西山之地包围重重,非一人之力可取,我会寻帮手。崔少侠能胜廖开,却逊于原朝,不管这一点他知不知道,届时场上都至少再得来个先天帮衬。
崔少侠要面对的是朝廷、是皇帝,他要做的是阻止先人身后被辱,敌众我寡,顷刻之间,那万人坑下的陈年尸骸他绝无可能带得走。是以,最好的选择,就是,”
“放火。”程知突然开口,二人异口同声。
“以皇帝的阴毒,不会想不到,”四目相对间,徐文蓁神色凝重,“所以,是场硬仗。
要有人牵制住原朝、廖开,还要有人硬攻点火。而即便点了火,火势燃烧也需要时间,即便为使尸骨燃尽加了火油,这时间也短不了。此处又是难点,得支撑住厂卫围堵。”
徐文蓁沉吟几许,“关键就在人手。需要这么多好手,崔氏或许还有余力,可先天要到何处去寻?这等死局,崔少侠想来只怕不愿累及他人。”
“此一时,彼一时也。”
“什么意思?”
“都是冰冻三尺前夕了,你都猜成焘要行他先祖之事了,你猜这会儿天元宗下场了没?”
“”
“崔光召马上就要揭起大干戈,可不同于林秉章那回,暗夜行事,出其不意,还能遮掩身份,这会儿在原朝面前,他的师承来历将一览无余。他必定会先给师门一个交代。若是此时,身为宗主的柳渭南已然代表天元宗表明了立场,显露出对厂卫不必避忌的态度,就更消去了崔光召的后顾之忧。
此战关窍,我们想得到的,成豫也必定有数。他不会让崔光召这个时候送死。是以,我认为,他会顺势令柳渭南援手。他成氏可再襄助高手,只先天太过扎眼,要选过了明路又有分量的。他一石数鸟,算计原朝的同时,亦可彻底收服崔光召之心,拢住他身后的崔氏、连带一众支持先太子的残余势力。”
“你说过,这位柳宗主亦是胜过廖开却不及原朝,若有他一同,他二人或可牵制。你先前之意,崔少侠势必是要归在挡住原朝、廖开的一队的,那我们要做的,与崔少侠不同的,就是助他点火?”
从这点说来,顾绥一开始的那些个话,倒是有些与自己先前的打算相合。
“我也不瞒你,知道了这个事,我徐家自不会无动于衷。我与父亲商量过,届时可能会带上一些人手,负上弓箭、火油,潜入西山外围,伺机而动。”
徐文蓁想到崔光召,眉头拧了拧,“之前消息有限,只能粗略做些布置,以尽绵薄之力。而今有你告知,便可细细考量,重新安排。”顿了顿,“禁卫军、锦衣卫,以及东厂,三方人马几何?分别守卫何处?”
程知挑了挑眉,你们这粗略布置,上一回于崔光召可是受益良多。没有直接回答,程知从桌案上一堆书册里抽出了一本,翻开,取出夹在书页内的一张纸,递了过去。
“呶,你要的,早备好了。”
“”
徐文蓁默然接过,手上一抖,展开一看,是一副标示图。上头正是清晰详尽地记录到了她方才想要问及的要素,内外几层连带叫得上名号的人的武力值水准,也密密麻麻作了标注。
霍然抬头,徐文蓁瞅了眼程知,眼神变了变,眸色愈发深了。廖开进谗、皇帝意动,也就是昨个儿的事,这会儿才过去多久?还是早备好了的?
再一思及她先前提到的,她去查了二十多年前的科考试题、举子试卷,徐文蓁心下不由地嘀咕,倘若换作原朝,他又会不会注意这个方向?所以,这到底是东厂情报厉害,还是她顾绥本身妖孽?
什么也不必多说,徐文蓁呆了一瞬,便立时收起东西,郑重点了点头,“我会安排徐家的人做好策应。”
“还有一事,”程知眉目不动,徐文蓁眼中的惊异复杂她只当没看到。她只是再取过一张纸,递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程知:晚辈定前往府上拜见尊长!顺理成章jpg
题目、卷子在下瞎编的。本来想引用下史实,翻找了一些没发现契合的,就自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