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她不熟?那宋家花宴上我见与她相谈甚欢的那人是谁,莫不是什么魑魅魍魉装扮而成的宁家二姑娘?”
“好你个苏玹,凭的一张利嘴,看我怎么收拾你!”
宁毓让苏玹弄得是恼羞成怒,屋子里又只有她们二人并青芜和另一个丫鬟。
那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宁毓立时就扑在了苏玹身上,使劲地搔她痒处。
二人顿时就闹作一团,笑骂不休。
“好了好了,别闹,一会儿还要出去逛灯会呢,弄乱了妆发又有得忙了。”
苏玹叫停。
宁毓见她说得有理,也不再嬉闹,笑道:“先放过你,下次再敢逗弄于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青芜二人见自家姑娘们总算不再动手动脚了,都赶忙无语上前,替其重新束发整衣。
其中苏玹还好些,但宁毓可就真是玩疯了。
鬓发都已经有些松散,她的丫鬟无法,只好又出去让捧着盒子的婆子进来。
打开檀木紫荷盒,从里面拿出木梳珠花,与宁毓重新绾发。
一旁的苏玹看得忍不住嘴角弯弯。
气得宁毓俏脸鼓起,然后气着气着,竟也与苏玹一同笑了起来。
闹得旁边青芜等人一头雾水。
“唉,还是和你最能处得欢喜自在一些,哪像某人,只能让人觉得晦气。”
“你说的某人不会就是刚刚那位吧。”
“不然呢?”
苏玹问:“她到底是怎么招惹你了,前段时间不还好好的?”
宁毓就撇了撇嘴,可却半晌不言语。
苏玹见状也不催促,只是看了青芜一眼,后又看了旁边小几上一盘已有些见底的酥酪。
青芜会意,立刻转身往外去了。
“我宁家与赵家有一纠葛,明面上谁都不说,可谁都清楚。”
而此时正背对着苏玹让丫鬟梳妆的宁毓却终于开口了,“那纠葛是什么,想必就算你抵京不久也终是听过一二了吧。”
自然听过,而且何止一二呀。
苏玹默,没有说话。
宁毓也就笑笑,洒然道:“自古国朝更替那都是常事,百年富贵一朝倾塌也算不得什么。”
“我宁家几代再未出英豪。”
“自宁太后死后,那最后一点依仗也没有时,倾颓之下被人取代也没什么好说。”
“成王败寇,况且这在上京算得什么。”
“楚王一系曾是何等如日中天,可最后还不是一夜之间就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了。”
“我宁家比起那楚王府又如何?”
衣冠汉带,紫金绶录,云剪玉冕,楚王天授,执上京以下八百浩瀚巨川,王令一下,莫敢不从。
与宁家比之,又如何?
不过其脚边一蝼蚁罢了。
上京城中看着风平浪静,实则每一步都风云诡谲。
只要稍不留神走错那么一步,那结果便是刀落头断,身首异处。
任你再是泼天的富贵,最终却都还是逃不了一个殊途同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