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剡与分别时相比,别无两样。除了有些疲惫之外,整个人的精神还算很不错。
他负手伫立在台阶之上,背后是一群皇城内的禁军。
皇城内比城外好一些的是,战争的痕迹被清理干净,除了仔细看,不然都很难发现地上还残留着血迹斑斑。
看到李剡安然无恙,清欢心里固然开心。但想到现在李剡是胜利者,巨大的身份悬殊使得她不由得往后退了退,躲到士兵中间。
陆仪和钟枭下了马,二人单腿跪地,率领着一众将士都跪地行礼。陆仪抬头朗声道:“恭喜扈王,微臣率兵来迟,请扈王责罚。”
当着这么多人说这话,肯定不是真心求责罚。
李剡一边笑着,一边走下台阶扶起陆仪:“扬烈将军不辞艰辛回来,哪有责罚之理,”又看着钟枭道,“二位将军辛苦,不然天下百姓,又要处于水生火热之中。”
李剡说这话,已然是将二位定为功臣。果然,钟枭闻言满意地笑了。
“如今天下已定,还请扈王早日登基为好。”陆仪提议道,这话显然是替人说的。
李剡笑道:“此时还需从长计议。而今朝政荒废,还请二位将军和陈大人与本王一同商议。”
一旁一直未搭话的陈毓修才开口说:“扈王所言极是,请二位将军移步宸紫殿议事。”
陆仪微微弯腰,道:“扈王先请。”
李剡便大踏步往宸紫殿方向前行,陆仪随后,陈毓修又请了一次钟枭,钟枭才终于跟上。
直到他们离开,至始至终,李剡都没看过她一眼。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没发现她。
她心里有莫名的失落,一时竟不知自己到底该去哪儿。
宫中各个管事的大人在李剡走后,开始各司其职,安排将士们前往皇城外已经准备好的地方去安置。
清欢抬眼,穿过重重人影,看向舒谟,发现舒谟的视线,也在人群中寻找她。
两人目光相汇,舒谟笑着向她走来。
果不其然,清欢不可能再跟着底层将士走。她料到舒谟定会来寻她。
接下来,她跟着舒谟,还有宫里管事的人,一同走向另一个方向。这个方向是前往内宫的,只是那时她并不知道。
直到走到地方,才发现这边安置了很多人。大多数是先皇留下来的嫔妃及宫中的丫鬟。
她们早没了先前的娇贵,只有恐慌和茫然。管事的人早已经收拾出来一件干净的寝殿供清欢居住。
她从人群前面走过,看着她们迷茫的眼神全都盯着自己。这里,以后再也不是她们的地方了,清欢将是这里新的主人。
或许,胜利的滋味不过如此,可以蔑视脚下这些瑟瑟发抖的人,可以主宰这些失败者的命运。在经历了这么多溃败之后,这种感觉真让人开心。
她不经意间,带着胜利者的姿态,昂首挺胸地从这群人面前走过,感受他们或羡慕或嫉妒或讨厌的眼神凝聚在自己身上。
不过她很快就走了进去。管事的人领到地方之后,就离开了,剩下他们四个人。诺大的寝殿因为人少,显得更加空荡。
现在是非常时期,所以孟雨和舒谟还能呆在里面,但也要注意避嫌。因此两人也不约而同地开口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