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兮病症好些时,便嚷着要吃冰果子。她被顾亦初阻了好多次,终究是故意撒着脾气:“顾亦初,你是跟我过不去吗?”
她带着浓浓的鼻音,明明是愠怒的话,此刻却是奶声奶气的。
顾亦初听后不自觉的笑出了声,古兮气闷,上手便要打他。恰逢朝中刚上任的一位将军前来汇报近日军资一类琐事。
他的步入,究竟是救了顾亦初“一命”,还是无意推动了魂契阁的灭亡。
古兮亦分不清楚……
她坐在顾亦初的书桌边,晃着裙摆下的腿儿,手肘支在桌上,看向眼前这位不速之客。
那人打量了古兮几眼,似是想要搭话,却碍于顾亦初尚在,无法言说。
他向顾亦初汇报了好久,直到古兮趴在他的案牍上沉睡过去。
顾亦初挥手让那人下去,随后伏在案牍上温柔的瞧着古兮。
直到斜阳西下,薄月带星而上。
古兮迷糊睁眼,眼前是顾亦初时竟突然恍然。
这些日子以来,她有多少次这般恍惚,以为他一直在……
古兮突然扑进他的怀里,顾亦初只笑她长不大。
怀里人不说话,只是动了动脑袋,骚的顾亦初咯咯的笑。
如若一直这般便好了……
同她一起用完膳,顾亦初送她回宫。古兮说,她想跟他一起走走,不愿坐轿辇。
顾亦初笑道:“那你走不动我可不背你!”
古兮咬着后槽牙,撇着嘴盯着他看,凶巴巴的。
顾亦初投降,揉了揉她的脑袋:“背!用抱都行。”
古兮笑,又没正形……
她一路上跳跳蹦蹦,偶尔咳嗽一声。顾亦初有些后悔,不该由着她的。
想罢倒觉得好笑,若是再让他来一次,他定还是这般宠着她,根本没得选。
古兮走在他的前面,回头看他:“顾亦初,今日来见你的是何人?说话粗犷冗长,汇报亦不如往日所见之人那般利索,急人得很。”
顾亦初闻言,思索后笑道:“想来他与你还有几分亲缘,是你四叔母娘家的儿子。”
“当真?”古兮听罢有些惊讶,随后便起了心思:“既如此,我可能借你兵权之书一用?”
兵权之书是顾亦初朝堂上的同僚为他争得的,权责在兵符之下,亦在王上的翻手覆雨之间。
顾亦初听闻,有些疑惑:“你要它何用?”
“我在宫中向来沉闷,往日里同四叔母虽是亲昵,却因母后去世再未得见。之前她托我寻得东西好不容易有些下落,却因批文迟迟不下,快要落灰无用了。”古兮诌了个好借口,顾亦初信而不疑。
他道:“你将东西交了我,我递与她便是。”
古兮听罢有些恼了:“女儿家的物什,怎能经过陌生男子之手?虽说你我二人情谊深厚,可我不能糟了四叔母的信任。”
顾亦初听罢倒觉得好笑,不是嘲笑。只是觉得古兮确是长大了些,想来做事亦是分寸的。
他将兵权之书递与她时,脸上尚带着笑意。
古兮结果时竟没有想象中的轻松,心头像是压了巨石。
她安慰着自己,只要沐灵不在,便不会再这般难过不安,怕被丢下了。
到那时,她只要哭哭闹闹,顾亦初总会原谅她的!
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