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幻光

“等一下。”

青荷想要亲手报仇，玉凌却摇头道。

伸手一抓，两丈之内，草木齐摇，泥石飞卷，一条人影在飞沙走石与惊呼之间被吸摄过来，脑门落入掌中。

三尺之内，气机涌动。

林品象整个人凌空，四肢胡乱挣扎，不断哀嚎：

“啊……我，我的内功，不要……”

片刻后。

林品象被抛出去，滚落在地，而玉凌又随手一甩，地面被炸出一个浅坑，像是被人刨了一锄头。

“他的内力被我吸出，已无威胁，人交给你处置。”

玉凌淡淡说道。

青荷一下跪倒磕头：“多谢宫主。”

“你们也可以去杀那些人了。”

玉凌这时才回头，对凌灵和明月天道。

那些人，自然是那些香山派弟子。

先前之所以制而不杀，一方面是还待亲自确定青荷的消息是否有误，另一方面，是打算先诛首恶，以免被他发现动静跑了，最后一点，这些人是用来磨砺两个小女孩的“活靶”，可以慢慢来。

而现在已经确认，也已解决了那林品象，那就可以动手了。

他们走出这座别院，来到一个被封住穴道的人旁，玉凌随手为他解了穴：“明月，杀了他。”

那人甫得自由，转身就跑。

被封住穴道，耳朵可还在，掌门人的惨叫现在还在继续呢，他没有报仇或救人的意思，只想先保住自己的性命。

明月天身法极佳，一晃便截住去路，干脆利落地一掌毙命。

她年纪虽不大，武功却不弱，已算是一流高手了。

尽管只是最差的中庸一流。

接着又找了一人，换凌灵动手。她嘴上厉害，手上却不够狠辣，磨蹭半天，只是一直纠缠，却下不了杀手，差点让人跑了，最后还是明月天看不下去，上前动的手。

玉凌问：“狠不下心？”

凌灵低声道：“不是逼不得已，我不想杀人，更不想杀好人，如果是恶人的话……可是我现在又不知道这人是善是恶。”

杀人，跟杀鸡杀鱼杀兔子是不一样的，她为了口腹之欲，虽能干脆利落地杀鸡鸭，但对人，一时还是下不了手。

明月天冷声道：“心慈手软，废物。”

凌灵低着头不说话。

感觉好悲伤，这要是在华山就好了，还可以去找罗万象那个出气筒，至于现在，乖乖憋着吧。

玉凌道：“我不知道他算不算恶人，但肯定不是好人。”

凌灵道：“为什么？”

玉凌道：“跟我来吧。”

她们在不远处找到一座山洞，是一个监牢，里面关着七八名女子，个个衣不蔽体，挤在一起，缩成一团。甚至有一人，躺在外面地上，只有关键部位盖着几块布片，露在外面的身体，处处淤青，嘴角流血，已经昏阙过去，或许不久前，还在遭受摧残。

显而易见，这香山派，根本就是一座银窟。

玉凌道：“刚才上山时，我就是听见了这里的动静，才提前上来，本不想让你们看这些，但既然你下不了杀手，便带你过来看看，帮你下一下决心。”

“幽星，你知道，这些女人出现在这里，代表什么吗？”

“我知道。”

还想着怎么措辞，才能既让徒儿感受到人间险恶，又不至于被吓到的玉凌闻言一怔：“你知道？”

凌灵沉默了一下，重重点头：“我知道！”

她说完时，已经拔出剑，走向一旁那两个看守洞窟监牢，但早已被师父制住了的香山派弟子。

在两个人恐惧的目光下，往一人身上连刺了七剑，衣裳染血，才咬牙一剑刺进心窝，彻底了结了这条性命。

她可是随手捏爆兔子头的冷血杀手，有了足够的刺激，杀人也不会心慈手软。

另一人如法炮制。

生平初次杀人，还是连杀两人之后，凌灵重重吐了一口气，丢下剑，退到洞壁上靠着，大口喘息，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

明月天摘下脸上的面纱，露出已显惊艳的清冷脸庞，走过来捡起剑，擦净剑上血渍，随手丢下染血的白纱，帮她将剑放回鞘中，说道：“早该如此。”

凌灵忽然定定看着她身后。

明月天转头，没见到什么东西。

“你看什么？”

凌灵道：“光！那两团光！”

明月天：“什么光？”

凌灵指着尸体道：“尸体上面的光啊！”

在她视线里，两个炽白色的光团，璀璨而不刺眼，从尸体头颅处缓缓上升。

“你在耍我？”

明月天再次转头看了看两具尸体，但实在没看见什么，回过头，冷冷盯着凌灵，她觉得凌灵这是在戏弄自己。

她的眼神十分凌厉，看得凌灵心头直跳，急忙解释：“不是，真的有光！”

玉凌叹道：“看来杀了人后，刺激过大，你出现幻觉了……明月，带幽星出去吧。”

凌灵急道：“没有，我没受刺激，师父，这真的……”

“闭嘴。”

话没有说完，已经被明月天不耐烦地拉住手腕，强拽了出去。

玉凌一挥衣袖，将木栅栏做成的牢门震破，说道：“今日香山派灭门，无人能活，你们不会再受到伤害，都自己下山去吧。”

说完，也离开了这里。

洞窟外。

明月天以杀人绝学碎心手将一人心脉震裂后，回头冷视凌灵道：“还有光吗？”

凌灵直摇头：“没有。”

又找一人杀之，再问：“还有光吗？”

“没有。”

“还有光吗？”

“没有！”

……

连着六七人后，才消停下来。

一个房子前，明月天指着前面的香山派弟子，说道：“这个换你动手。”

凌灵回忆山洞中的情形，呸了一声，将人一剑封喉。

然后……

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师姐，又使劲揉了揉眼睛，迟疑了一下，伸出一只手试着抓取，却抓了个空，直接穿了过去。

【什么狗屁玩意？我还真的幻觉了？】

凌灵抿唇暗骂。

明月天目光一瞥：“你做什么？”

凌灵：“哈？没什么没什么……”

接着一马当先：“姐姐，这里的人个个罪大恶极，咱们快点把人都解决了。”

后面，一直跟着照看的玉凌，看了看尸体，微微蹙眉，也没见什么异状。

不久后。

山上的香山派弟子基本被解决，青荷也在满脸泪花中，将被折磨了半天的林品象杀死。

凌灵意兴阑珊，香山派中一共二十三名弟子，她杀了十个，都看见了莫名其妙的白光，而且只有她能看见，却看得见摸不着，也不知是什么情况，现在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出现幻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