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昭冷笑。
以茶带酒一饮而尽,抹抹嘴道:“天香阁要人有人,要粮食有粮食,会布阵会下毒,会抢会夺的,还用你堂堂北戎大皇子上门求情?当我们是傻子吗?”
他心里压根就瞧不上西域那边的人。
都是些什么鸟玩意。
“世子见笑了。”乌木苦笑,“西域一战长达半年之多,劳民伤财,民不聊生,大梁泱泱大国勉强能应付,却不是西域所能承受的,狄耳撤走,虽有天香阁苦苦支撑,也是无济于事,西域王室早已无心应战,甚至都城西迁,不再应援天香阁,如今的天香阁也是孤掌难鸣,实不相瞒,南香皇姑半月前病倒,怕是时日无多,再打起来,天香阁就真的不在了。”
现在的形势是永安侯穷追猛打不肯放过天香阁。
意欲一举歼灭。
赵璟桓低头不语。
伸手蘸了茶水在酒桌上比划,他儿子的名字还没取好呢,谁有工夫讨论这些。
乌木面带尴尬,忍不住开口问道:“不知殿下的意思是?”
他知道,能不能停战就赵璟桓一句话的事。
“大皇子也曾决战沙场,自然知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道理。”赵璟桓掏出手帕,慢腾腾地擦手,面无表情道,“就算要议和,也应该西域派出使者,跟我军于边境详谈,而不是你一个局外人孤身一人跑到京城来的道理。”
“就是就是,你是北戎大皇子,并不代表西域,你的话,我们怎么听?”楚云昭也恍悟过来,冷讽道,“大皇子,战场有战场的规矩,酒桌有酒桌的规矩,你不能在酒桌上商谈战场上的事情吧?何况,你一不是西域的人,二无委托文书,不客气地说,你是没有资格跟我们说这些的。”
乌木很是尴尬。
讪讪道:“殿下莫怪,我是个粗人,没考虑这么多,只是觉得亲自入京求情,会显得更有诚意,何况就算永安候要接受和谈,怕是也要派人回京商议的,故而我才本末倒置了。”
“大皇子多虑了,沙场的事,永安侯一个人说了算。”赵璟桓亲自给他斟了酒,意味深长道,“大皇子,听本王的劝,只管自扫门前雪,休管别人瓦上霜,姑母尚且靠不住,何况是姨母,有些话,听听就好,不必放在心上。”
他在西北半年多,对西北一带的亲戚关系自然有所了解。
知道南香皇姑是乌木的姨母,乌木前来,肯定是受南香皇姑的嘱托,而对乌木这种无利不早起的人来说,没有点让他心动的利益,他是断不会领这个差事的。
乌木虽然是北戎大皇子,但被封太子的却是三皇子乌旦。
乌木自然是不甘心的。
乌木微愣,继而笑道:“殿下多虑了,南香皇姑是我姨母不假,但我毕竟是北戎皇子,还不至于跟西域并肩而行。”
“但愿如此。”赵璟桓冲他举举杯,“好了,不说这些了,大皇子远道而来,好好休息几天再说,来,本王敬你。”
乌木也跟着一饮而尽,用袖子擦擦嘴:“殿下海量,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在下恭贺摄政王喜得贵子。”
“干了干了。”楚云昭以茶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