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衡把鞋套在脚上,走进了沼泽,发现非但身体没有下陷,竟还如履平地。
宋玄一摸摸胡子,笑了笑,“想不到连在沼泽上行走的法子,也给他想出来了…”
“咦…”皇甫萱一边把鞋递给宋玄一,一边疑惑地对着白鹤喃喃,“不多不少,正好三双…你怎么知道…”
白鹤没有再回应,转身步入沼泽,如邀请般长啸一声。
凌天衡背起陆庭芝,四人又随着白鹤穿过了大片的沼泽地。
走了小半个时辰,白鹤停了下来,矗在面前的竟然又是一座石山,山脚处布满了滑苔。
眼下除了来路,三面都是山,根本无法再往前。
四人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苏湛只告诉他们如何用金钟通报谷中人,然后跟着引路的走就是。
白鹤也答不了话。
忽然,白鹤展开翅膀,飞上了石山。
“喂,你去哪里!不要走、不要走…你不要丢下我们啊…”
皇甫萱急忙高呼,白鹤却头也不回地消失在石山背后。
“什么啊…它竟然把我们丢在这个鬼地方…”皇甫萱泄气地坐在山石脚下,将地上的一块碎石扔向沼泽。
“萱儿别急,湛儿既然让我们来,必定已有十全把握。此处的主人行事向来出人意表,但绝不会害人的…”宋玄一气定神闲地在皇甫萱身旁坐下,“天衡,放下庭芝,坐着歇歇吧。”
皇甫萱安静下来,心中却还是有些将信将疑。等了一会儿,百无聊赖,不由打起了盹。
突然,身后一阵巨大的响动。
皇甫萱吓了一跳,慌忙回头,前方原本被青苔掩住的山石露出了一条通道。
山腹中的通道不长,只一会儿就走完了。
那只白鹤立在通道口,看见他们出来,叫了一声,旁边站着一个村夫打扮的年轻男人,笑吟吟地和他们问好。
“是你拉的弓?”男人的目光突然转向凌天衡。
凌天衡点头。
“师叔说这世上有如此强大内劲,同时还有如此臂力的,不出十人。”男人的眼中毫不遮掩地流露出钦佩之色,笑着说,“你很厉害。”
“过奖。”
“几位客人久等了,请随我入谷吧。”
皇甫萱轻轻抚了几下白鹤,猪油不满地挤到她的臂间,白鹤却恍若不觉,连眼珠都没有动一动,忍不住问,“它是你养的么?好聪明啊,就跟猪油一样,什么都能听懂。它这么温和,一定比猪油听话多了…”
“不,寒空是家人,是谷里的一份子,有自己的意愿。就算知道入谷的机关,若它嫌恶你们,你们也无法进谷。”男人笑着回答。
“哦…它叫寒空么…”
“对。”
那男人爱笑,却不多话。
跟着那男人没走上多久,前方又一次没有了去路。
与对面的山地之间隔着不亚于一座桥的距离,脚下的谷底又不知有多深,再高的轻功也无法一口气跃到对面。
恐怕真要装上翅膀才能过得去。
难道说这里的主人连鸟儿的翅膀也造得出来?
这时,白鹤飞到了对面,发出鸣叫。
引路的男人让他们通通往后倒退几步,矗立在对面的一根穿缠了铁链的巨柱开始动了起来,缓慢地倒向他们。
搭在他们面前的巨大木柱现出了后背,中间内凹,底部水平,两侧如门板一样对称。
俨然就是一座桥。
皇甫萱怔怔地望着桥柱,心想这里的主人竟在家门前设下了这么多人力难逾的关卡,比爷爷还要怕被人家寻到,一定也遇到过很伤心的事。
几人到了对岸,巨柱又被铁链缓缓拉了起来。
他们默默望着这个历尽千辛万苦才到达的地方。
五彩斑斓的花树环绕着十数座简陋的村屋,近处有母鸡领着一群鸡崽在啄米,两只鸭子在浅浅的水塘里叫唤,半空中叫不上名字的鸟儿们飞来飞去不知道在捉些什么,几个孩子也光着脚丫在地上蹦蹦跳跳地追蜻蜓。
“这就是明谷?”
“是的,这就是明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