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铮点头,这个想法与他不谋而合,如若一切真是一线天在幕后主导,那这张网可就更大了。
当初在宣和县,一线天的势力便已然在民间根深蒂固。
若小川子当真是一线天的人,也就是说明,这偌大的皇宫之中,也藏有数不清的一线天耳目!
这个组织,它到底要做什么!
篡权、造事、行刺哪一桩都是景珩不愿看到的,这样一个庞大的组织,想要颠覆大熙的统治,那击溃消灭它,是必行的手段。
景珩眼中泛起幽蓝的锋芒,前些日子,司徒粤萼发来的奏章,也提到了关于一线天的线索。
当初留司徒粤萼在承州,一为购马诸事宜与马伯乐之人周旋,二来便是借承州之故与暗卫调查一线天的消息。
据司徒粤萼呈报的消息,一线天的网络错综复杂,且秘密根植已久,凭着她与马伯乐过招的几个回合,她从中探知,其组织极有可能便在南州。
南州一带被几大势力所把持,本就鱼龙混杂,远离中央控制,且水运便利,绵延的南河可通往南境周邦。
若是一线天当真借着南州暗中滋长,甚至与南州几大家族勾连,若让他们继续发展下去,那大熙的统治恐怕岌岌可危。
这也是景珩派宣墨前往南州的原因。算算时间,宣墨抵达南州已经一月有余了,却毫无消息从南州传来,今岁多纷扰。
京都的事几经波折,朝堂虽然除去了凤家,但守旧派的顽固势力一直与崇尚新政的皇权对抗,加上后宫波折起伏的一连串事件,令景珩心力交瘁,实在空不出手来处理来自南州的未知祸乱。
但是没想到满月宴一事,竟然翻出了一线天,他们幕后的黑手,竟然堂而皇之地伸到了京都,伸到了皇宫,伸到了天子的眼前。
景珩心中怎能不怒,正统的皇权遭到民间谋反之人几次三番的挑衅,天子的威仪何在?
“也许,该是时候去一趟南州了。”良久,景珩缓缓地吐出一句。斑驳的眼眸变换着令人捉摸不清的色彩。
殿外的雪又盖上了一层,金雕的飞檐,斑斓的琉璃瓦,延展的天梯围栏,全都被这静默的银白,平添了一抹肃穆。
暖香玉阁,平静躺着的女子均匀的呼吸;
勾着手指线头,晕染着浅笑的人做着孩童的新衣,一旁丫鬟喋喋不休的劝导;
总有些闲不住的人,在这样的冷天,也要牵纸鸢,纯净的目光盯着越飞越高,高过宫墙的纸鸢出神。
遥远的河畔楼阁,精致的陈设雕漆,熏着淡雅的线香,迎风的桌案上摆着盘未结的棋局。
一身白衣的男子,左手执黑,右手执白,与自己对弈。
一袭风吹来,拂开他额间的发丝,温润如玉的脸庞,泛着淡淡的光晕,他浅红的嘴角不经意勾起一抹微微的弧度。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