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李大人,您来了,快请上座!”一荣光满面,圆润饱满的男子堆着笑,招呼道。
此人乃新晋的礼部尚书何元礼,今日的长公主满岁宫宴也是由他负责办理。
新官上任便经手宫里的大宴会,何大人自然心里是又惊又喜,喜的是把事办好了,得了陛下的信任,这个位置才能坐的踏实。
可一旦出了差错,丢了差事不说,送了脑袋可就万事休矣。
何元礼是个官宦小吏家出来的进士,混到现在礼部一把手的位置不容易,要不是上个周大人被抓到了把柄,给天子拉下台去,他可不知要磨个多少年才能上位,得之不易,自然分外珍惜,这次满月宴就是个烫手的“香饽饽”,何元礼自从接了旨,连日来没少费心神,唯恐出了乱子。
何元礼笑着迎接官场同僚们入席,不时寒暄几句,或有祝贺他升迁的奉承话,眉飞色舞间带着几分得意。
他忽然瞥到一处,忙笑着迎出来“宁大人,您快请上座,宴席就要开始了。”
来者正是宁石,宁太傅的身体越发老迈,这种场合能推就推了,由他代表忠勇侯府出席,也算是宁家的面子。
“何大人客气,还未恭贺何大人高升。”宁石道。
他是个文人,不善官场之道,奈何蒙着忠勇侯府的荫,总归是日后的忠勇侯,官场社交是躲不掉的必修课。这也是宁燮有意让他独自前来的原因。
“多谢宁大人!”何元礼笑着拱拱手,他出身小吏,朝中根基薄,官场沉浮,最忌单枪匹马。
如今宁家声望权势皆是朝中数一数二,宁家女儿又是后宫执掌大权,深得天子宠爱的宁妃娘娘,若能靠上宁家这棵大树,以后在朝中行事才能更加稳当。
“宁大人,老太傅身体可好些了?过些日子何某定当登门看望。”
宁石看了何元礼胖胖的圆脸一眼,淡淡地说“冬日严寒,家父身体老迈,即使平常在府里,也喜清静,不爱见客。何大人心意宁石在这里谢过了。”宁石语直,随口道。
那何元礼听了也不气恼,依旧笑呵呵地说“老太傅德高望重,是朝中楷模,我等自当尊之重之,前些日子我上门说要拜入太傅门下的事,太傅可同意了?”
“父亲说了,他老了,能做的有限,何大人如今执掌礼部,怕是没什么传授的。”宁石道。
他这般直来直去拂人面子,何元礼脸上有些挂不住,但碍于场面,只得笑呵呵地把宁石迎上座位。
这“何胖子”也不是个傻子,知道这是老太傅的意思,宁家如今势大,朝臣纷纷拥趸,落在天子眼里未尝愿意看到第二个凤家的出现。
宁家收敛锋芒,自剪羽翼才是最好的保全之法,虽然依附宁家这条路行不通,但宁家这尊大佛还得供着敬着,毕竟宫里那位娘娘如今可是据说怀着大熙未来的接班人呢!
眼瞅着时辰将近,诸臣工贵族皆已入席,何元礼圆润的脸上收起了堆笑出的褶子,滚圆的两粒眼珠,略带严肃半带紧张地盯着殿门口,屏息只待那片明黄的衣袂出现。
终于,在小喜子一声响亮的喊声中,景珩与凤初姀步伐错分地登场了。诸臣工齐刷刷地起身接驾,在众人的恭敬礼拜中,景珩与一后一妃登上高台宝座。
陆梨稍侧,与高台主位错开一段距离,居于妃位,景珩执起凤初姀的手,共同走到正中央的帝后宝座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