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李宝臣膝下有一子,名唤李惟岳。此人生性懦弱,才智不足以服众。令李宝臣对他很是不放心。可李宝臣膝下只有这一个儿子,也只能将就。
他从父亲口中得知计划,觉得不妥。回道:“父亲大人,镇宁王杨铣当真是病倒吗!万一他是诈病怎么办?”
“事情都发生几个月,而且杨铣一直卧病在床,这些确实是事实。”李宝臣围着李惟岳转了一圈,反问道:“你该不会是害怕吧?”
李惟岳身体一抖,忙回道:“孩儿绝不是害怕。孩儿是想父亲大人已经是魏博节度使,何必自寻烦恼。”
“闭嘴!”李宝臣不等李惟岳说完,呵斥道:“你呀你就是太胆小。俗话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要不是为父在,你只配给别人当狗。就是当狗也会被人嫌弃!”
李惟岳看父亲生这么大气,也不敢吭声抗辩。
李宝臣背对着李惟岳,听不见儿子有任何的反应,心头颇为失望。
“你下去吧,在书房好好的反省。没我的吩咐,不许你出来。”李宝臣手指敲着桌子,命令关李惟岳的禁闭。
李惟岳拱手离开。
“唉!”李忠臣狠狠的拍了下桌子,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忍不住轻叹一声,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全写在脸上。
魏博军先锋兵马使、兼御史中丞、维川郡王,同时也是李宝臣的亲信部将王武俊,入内拜见李宝臣。看李宝臣叹息连连,遂问缘故。
李宝臣没好气道:“犬子不成气候,令我很生气,也无可奈何。想我辛辛苦苦是为了什么,不正是为了让我们的势力再大一点。没想到……哼!”
“主帅莫要生气,其实少帅的顾虑的有道理,我们绝对不能轻举妄动!”王武俊继续分析道,“眼下虽然五藩镇结为联盟,依末将看来,不过是一张废纸而已。”
联盟不牢固,这其中的道理。王武俊不说,李宝臣也懂。
“若是我们不小心行事,说不定只是为他人火中取栗而已。”王武俊一语中的,点出了事情的要害,“绝对不能本人出面,需派心腹之人撺掇即可。而且就算卫州大乱,将军也不能轻举妄动。必须看看其他藩镇动静再说。”
“元英所言极是。不知何人可前往卫州呢?”李宝臣凝视着王武俊,话中深意,不言自明。
王武俊立刻跪在李宝臣面前,自请前往卫州。
李宝臣顺水推舟就同意了。
且说王武俊为防止引起朝廷的注意,乔装打扮一番,成为过路的商旅,前往卫州见一个人,此人是河阳三城兵马使王惟恭。
王惟恭十分贪财,又觊觎常休明的节度使宝座。
王武俊正是要攻其要害,将一箱金银财宝送给王惟恭的同时,劝说道:“常休明
赏罚不明,苛责军士。军中上下皆有所不满,将军何不趁势为之。”
王惟恭双手捧着财宝,两眼放光,但听完王武俊的进言后,反而放下财宝。
“将军撺掇我做此事,莫不是魏博节度使看上了卫州?”王惟恭饶有深意的盯着王武俊。
“绝无此事!”王武俊不假思索的回绝道:“我家将军只是想交你这个朋友而已,难道将军不想成为李正己、朱滔、李希烈那样的人物?”
“这……”王惟恭心里有些犹豫,主要是担心朝廷的态度。
王武俊早看出王惟恭的心思,对症下药在王惟恭耳畔传授妙计。
王惟恭听后,连声说好。
一日,常休明按照惯例出城巡视三城防务。他没有想到,自己刚出了城没多久,就遭到了手下士兵的围攻。
这群士兵在王惟恭的指使下,对自己昔日的长官刀兵相向。
常休明死战脱逃,逃到东都。
作乱的士兵奉王惟恭为三城节度使,并且上表朝廷,请求恩准。
代宗为了稳定大局,只得同意。
谁也没想到,仅仅过了一个月,陕州军再度发生大乱。乱军驱逐了观察使李国清和兵马使赵令珍,劫掠府库。代宗派中使前往宣慰,也遭到了驱逐。
就在这个时候,李宝臣上表代宗,请求自己率军前往平叛。
表文送抵长安,代宗召群臣商议此事。
杨绾极力劝阻道:“李宝臣心怀不轨,又有前车之鉴在,不可使其讨伐陕州乱军。应另派他人前往镇压。”
“何人合适啊?”代宗追问道。
“臣以为镇宁王合适!”杨绾举荐道。
“不可!”元载出列奏道,“镇宁王一直卧病在床,不适合出征。臣推荐金吾卫大将军吴凑,率神策军前往镇压。”
“吴凑乃是陛下禁军统领,怎么可以轻易前往外地!”杨绾立刻反对元载的上奏。
“杨绾所言有理,朕不能让自己的禁军统领前去。元卿可有别的合适人选推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