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发的深了,洛杉矶的冬天白昼温差很大,白天二十几度的气温让人丝毫感觉不到冷,但晚上,此刻,不到十度的气温让林浅冷到瑟瑟发抖。
她已经无法分辨到底是气温冷的缘故,还是自身冷的缘故,她感觉到身体的每一个骨骼关节都在咯咯咯的发抖。
卓越说毒发的时候症状很轻,那是对他而言,他的成长本就是一个充满伤痛的环境,这点症状当然不算什么,但林浅不是,顶多就是跟同学打打架,跟老师顶顶嘴,这辈子最大的痛就是生孩子的痛,跟卓越一比,林浅拥有的就是最普通的人生。
任何一个普通人,中了蛇毒,要时不时承受毒发时候的痛楚,这既是一种身体上的折磨,更是一种心理上的折磨。
此刻,林浅咬紧牙关,极力地忍受着身体上的痛楚,和心理上的恐惧。
慢慢地,她的双腿开始发麻,摸得到的冰冷,她不得不靠在后面的货仓壁上。
货仓壁是金属制,夜寒露重,货仓壁上挂着一颗颗硕大的露珠,一碰,露水沾一手。
林浅背靠在货仓壁上,那是一种渗透骨骼的寒冷,像针一样狠狠地刺进了她的皮肤和骨骼,让她本就寒冷的身体越发彻骨。
不远处传来车子发动的声音,林浅用尽全身力气撑了撑眼皮,她看到那辆吉普车开走了。
她想动,但动不了,身体已经冷到失去了知觉,她觉得心脏都要被冻住了。
不一会儿,一个高大的身影朝她奔来,在她失去意识之前,她隐约地听到了顾城骁焦急的声音“浅浅……”
医院急诊室,林浅静静地躺在床上,诚如卓越所言,一切的治疗都是徒劳。
医生的诊断就是中毒,但中了什么毒却不得而知,用什么药也是茫然。
“对不起先生,我无能为力,这种毒我已经见过好几位患者了,用什么药都没效果,过段时间自然会好。”
“自然会好?你确定?”
医生摇摇头,“过几天还会复发。”
“……”顾城骁在内心咬牙切齿地喊道卓!越!
这时,急诊室门口乱哄哄的一阵,外面又送进来一批病人,好像是某地发生了严重的车祸,死伤无数,急诊值班的医生们都跑去救人了。
外面满是嘈杂声,急诊室更有哭天抢地的大喊声,顾城骁拉上了隔间的帘子,嘈杂声小了一些。
他附在床头,摸着林浅冰凉的手,嘴唇凑到她的耳边,轻声唤道:“浅浅,能听到吗?能听到就捏一捏我的手。”
林浅已经恢复了一些,只是身体太过疲惫而睁不开眼睛,她能听到外面的嘈杂声,更能听到顾城骁在她耳边的低语。
她用尽全身力气捏了一下顾城骁的手。
“好,那你听好,你在这里躺一会儿,天亮之前我就回来,别害怕,好吗?”
林浅又捏了一下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