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容有些郁闷,她和她的老父趴在这地上已经有半个时辰了,对面那个雌性生物还在喋喋不休地咒骂着,时不时还砸碎了这些东西。
“哐!”又是一声巨响,一个大大的瓷器瓶子被敲了个粉碎,碎片夹杂着那雌性生物的怒气向四处飞散了开去。
“扑扑扑……”
这些碎片扎进了那些木制的门框中,窗框上,让原本就扎了许多碎片的木头变得更加支离破碎,似乎快要化为粉尘。
“媚大人,请息怒——”
秋老趴在地上不敢抬头,但他又一次大声疾呼起来。算起来,这半个时辰内这么呼喊也差不多有十来次了,却没有效果。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这人间几年收集的一些好东西被砸碎,他的心在痛,却又无可奈何。他不敢,不敢让对面这个狂暴的雌性生物住手。
因为,一不小心,失去的就不会是自己的财物,而是自家性命。
秋容趴在地上,听着老父的呼喊,听着那些器物被砸碎的声音,她有些麻木。但她也是知轻重的女子,所以她只是拿手按在了自家老父的一只手上。既有安慰的意思,也是暗示他不要轻举妄动。
媚大人很漂亮!这是秋容发自内心的赞叹。
作为一个雌性生物,轻易是不会承认另一个雌性生物比自己美的。但这个媚大人,自称小妹的女人却是美得让秋容毫无嫉妒之心。
秋容是美的,她美得清爽秀气,所以才引起了典力的注意。她也注意到了这个人类的目光,有时甚至有些心跳加速。
对于她来讲,不知道这样对不对。但她还是很享受那个男人的目光,那是散发着雄性渴慕激情的光,令她有些迷醉。但她内心非常明白,这其实是不可能的。
族里等级森严,个个杀伐果断。妖兽族向来是个强横的种族,从不缺杀戮的心,缺的只是怜悯。
作为族里优秀的谍报人员,被派出来潜伏在人间几年,她觉得自己变了,变得有些优柔寡断。按老父亲的说法,是长了一些人心。但面前那位,却是族里人人敬畏的战将,该是没有长人心的。
所以,她和老父只能趴着不动,静静地等着。
“媚大人请息怒。”
秋老额头触地,又喊了一声。
终于,那暴躁的雌性生物停了下来,不再摔东西,而是在房间里疯狂地转起圈来。转圈的速度极快,带起了一些碎片,碰撞得“噼哩啪啦”响。
“媚大人息怒,那人类男子该死。”
秋容也脆生生地喊了一声,声音轻轻却又字字分明,如那山间清泉滴落。
那个暴躁的身影终于停了下来,满脸依然是怒气。然这怒气并未破坏那张美艳的脸,只是这美变了一种形式。
小媚走向秋容和秋老,愤愤地说道:“你们在人间几年,为什么就没有弄清楚这家伙的真正实力。今日若不是我退得快,怕是要被他开膛破肚了。”
“你们看看,看看!”
她说着,便扯了扯那身红衣。纤长的细指上闪过寒光,那原本藏于袖中的短刃已经断了一个缺口。胸前,那身红衣裂了一个口子,透出里面的一抹白,一道细细的红色的伤口像一条红线,留在了那一抹白上。
“可怜我这本命刃,从没有武器能伤到它,今天却在这里栽了。这个该死的男人,我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地教训他。哼!一定要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感觉。”
这说着说着就咬紧了银牙。但奇怪的是,她在咬牙切齿的同时,眼角却在上挑,露出了一丝莫名其妙的媚笑。那是一种被强大的猎物激起的,异常兴奋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