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此时晋军面临的形势不容乐观。
近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上阳依旧未能攻下,不止消耗巨大,士卒也已经疲极,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危险了。
但,又不能退兵,劳师远征,尺功未立而还,对上对下都没法交待。
沉默了片刻,共华道:“将军之忧诚臣之忧也,然上阳城坚池深,攻难守易,非可以旬月而下,攻之则士卒伤,守之则历日久……”
贾华道:“然也……”
其他人或应和或沉默。
里克道:“虽然如此,奈何?”
祁举道:“臣以为此事宜缓不宜速,我军围攻上阳,隔断内外,日久,民心必然生变,届时,俟其民变而击之,可建大功。”
累虎道:“臣以为不然,虢公昏暴弃民,虢人苦之久矣,急攻上阳,我疲虢人亦疲,然我士众齐心,虢人民心不靖,急攻必然生变,且诚如将军之言,久顿兵于外,非国之利也,是以臣以为与其缓而待变,莫如急攻以变虢人之心!”
里克闻言,将目光投向其他人征询意见。
其他人既有认同祁举的,也有认同累虎的,两方意见相持不下。
于是,里克把目光转向丕郑和荀息。
丕郑拱了拱手,道:“二位大夫之言皆有道理,却又有不足之处。我军连续攻打上阳近两个月,士卒疲惫,士气渐衰,急需重整复振,然而正如子虎大夫所言,虢人民心不靖,若我缓攻,则是留给虢人喘息之机……”
顿了顿,丕郑接着说:“不如一急一缓,分师出其不意袭击骚扰上阳,使虢人疲于应对,与此同时,遣人传言给虢人,曰:虢公昏聩无道,故晋兴兵,非有所侵暴,乃为父老除害,无恐!”
“如此,既可以积蓄力量等待虢国内部生乱,又可以迫使虢人自乱阵脚,双管齐下,破虢必矣!”
丕郑说罢,荀息赞同的点了点,“子郑大夫之言甚是……”
“不过,只是传信给虢人,这还不够,如果能够说服虢国士卿官吏,或许可以更快攻破上阳。”
“问题在于……”荀息摸了摸上嘴唇的两撇胡须,“上阳防守严密,想要入城,可谓是难事一件,而且必须要寻一虢国士卿官吏相信之人。”
舟之侨闻弦歌而知雅意,主动出列请缨道:“臣曾经仕虢,与虢国士卿皆是旧识,若在夜间悄悄叫门,或许可以进入上阳,从而劝降。”
里克和荀息对视一眼,荀息暗暗点了点头。
里克道:“此事,诸君可有异议?”
一干人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同时答道:“我等并无异议。”
“善!”里克道:“既然如此,分师袭击上阳,扰乱虢人之事便有子郑大夫统筹,而游说虢国士卿之事则由子侨大夫负责,诸君务必通力合作,尽快攻下上阳。”
“天气渐凉,吾恐士卒不耐苦寒,故而子郑大夫之策必须尽快付诸实行。再有,诸君回去之后,还须多多安抚士卒,提振士气,谨防生变。”
“唯!”众人连声应道。
里克点了点头,随即宣布解散,计划虽然定了下来,但是实施起来能否取得预期的效果,这还是一个未知数。
希望一切能够顺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