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一脸期盼的望着苏氏,希望能从她这里打听出来钟子铭的下落。
前些日子他去蒋家诊脉时,偶然听到的内容,让他一阵心惊肉跳。
原来杀进钟府的土匪是钟子铭带进去的,连杀名护卫,又追到老太太的秋桐院将钟景贤的贴身长随钟树当场砍死。
完了,又将尸体都摆到秋桐院的门口,硬是将老太太给生生吓死了。
他给老太太诊过脉,是惊悸离魂之症。
他开了安神养魂的药,可惜没用,不到三天就走了。
他一想这么隐秘的事钟家肯定要严厉约束下人不得外传,蒋家是怎么知道的?
可一想起钟家和蒋家之间的联姻关系,心里就释然了。
蒋家的人极力诋毁钟子铭,说他心性狠毒,残忍无忌,背长反骨,勾结土匪,残杀兄弟,禽兽不如云云。
幸亏钟家把他出籍了,年前重立的婚约自然也作废了。
可他听了心里疑惑更大了,据他了解,钟子铭不是心性狠毒之人。
他对下人都很宽厚,特别是为了奶娘,居然冒雪出城,他是一路跟着的,亲眼见证过的。
这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怎么会滥杀呢?
后来知道那个叫沈幼菱的妇人死了,他心里叹了一口气,默默道:
“这才是原因呀!”
苏氏听了张太医的话,神情黯然,看着他摇摇头道:
“没有消息。”
其实她是知道的,自从重掌中馈之后,她立马派人从镇江将被钟景贤赶走的牛护卫重新请回来,又让他去和艮山虎哪打听消息。
知道如今长子就在艮山,他身边跟了几个人,她都知道。
至于沈幼菱的坟茔,看在长子的份上,她也认了,就容她和她男人埋在庄子里。
“夫人,城外的流民太多了,咱们设立的粥棚挤满了人,恐怕熬不到中午就没米了。”
小翠身形矫健的走进来,冲苏氏禀告道。
苏氏身边严重缺人,虽然重新掌权之后,她第一时间找牙婆赎回被钟景贤发卖出去的老人。
可大多成了哑巴,不能理事,被苏氏放到庄子里养着。
而她从之前的掀帘丫头,一举成为苏氏的头等大丫鬟,威风的很。
从牙婆新买的人还在调教,苏氏身边捉襟见肘。
“通知官家,让他赶紧再送一车粮食过去。”
苏氏皱了皱眉,干脆果断的吩咐道。
自从有流民聚集在城外之后,她第一时间设立了粥棚赈灾。
城里的世家大族们纷纷效仿,跟着也设立了粥棚。
这年景,天下越来越乱了。
据说廖元武已经打到化兴府了,从北方逃难来的流民越来越多了。
她原本以为叛乱距离江宁还很远,没想到已经波及到这里了。
小翠答应一声,转身去了前院。
苏氏起身走到屋前,如今天气炎热,树上的知了有气无力的鸣叫着。
钟景贤一身素衣从外面进来,看见苏氏之后,冷哼一声折向书房的方向。
苏氏厌恶的瞥了他一眼,暗暗攥紧了拳头。
也不知道如今艮山是什么情况?官兵剿匪,希望长子能躲过这一劫。
钟景贤是背着他送了一千担粮食给王刺史,请求他调兵剿匪。
她知道后,立马将筹办此事的管事以盗窃之名开革出府,并将他一家人都赶了出去。
钟景贤知道后,过来大骂一顿,她只是不理。
如今哥哥重获圣眷,简在帝心,而他钟景贤却要丁忧三年,到时谁还记得他。
如今她的心早死了,只想呵护着红玉和浩儿,照顾他们平安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