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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龙雀(中)
身后传来凛冬一般的恶寒,苏澈已然知道发生了什么,急忙将浴巾一丢,拾起地上的毛巾,转身就要解释。
然而,就在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进一步接近时,他们不约而同地愣了愣,而与此同时,刚刚进入广岛城城门的大夏龙雀也猛地抬起了头,看向了城东北的方向。
“找到你了,小老鼠。”兜帽遮盖的阴影下传来的沙哑声音透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引导他进城的武士只觉得身边一阵风掠过,在后头看,刚刚还站在那里的人,此时已然不见了踪影。
另一边,玉江屋中。
“我们两个人必须要分开行动,”苏澈也没有功夫再管一脸懵逼地抓着浴巾倒在地上的波叶,一边披上自己的浴衣,一边对紧跟在他身后的三十三子说道,“锦衣卫真是下了血本,竟然请来了另一个名刀使来找我……他们是怎么知道我是一个名刀使的?!”
“如果是锦衣卫的话,大概早在来神洲之前就已经暴露了吧?”三十三子一边走着,一边像是变戏法一样在移动中穿好了自己的衣服,“夫人再带着我西嫁东土的时候,作为名刀的我就已经在那边的官方进行过登记,青远苏氏被抄家,肯定会根据各方的记录进行比对。”
“所以说其实我和母亲在那次事件之后,一直在受到锦衣卫的监视?”
“监视倒不一定,但是肯定有专人注意过夫人和您在关口的动向,当您带着我登上东渡的偷渡船时,锦衣卫的人应该就已经得到情报了,毕竟那是海军的偷渡船……是半官方性质的。”三十三子分析道。
“那么早在长门的时候,他们为什么不来抓捕我呢?”说着话就已经回到了房间,苏澈一边穿戴好,一边对身后的三十三子问道,“或者说,我又有什么样的被抓捕的价值呢?我只不过是个从天河二十八年事变中幸存下来的一个小孩子罢了,甚至还不如你的价值高吧?”
“不能排除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但是要定位我的话,就必须先对少爷您进行定位,”三十三子将村正双手捧给刚刚插好虎彻的苏澈,“当然,又或者您还拥有一些您压根就不知道的价值,或许您觉得毫无特点可言的某些细节,对他们来说,就是非常宝贵的情报。”
“你又能指望一个三岁的孩子知道些什么呢?”苏澈笑了笑,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小金,“你带着她,我跟你走相反的方向,明天早些时候在车站附近碰头。”
三十三子看着他的脸沉默了片刻,小心地叮嘱道:“还请少爷小心行事,不要因为自己的冲动而以身涉险……今晚的事情我就不再追究了,所以请您一定要平安归来。”
“放心吧。”苏澈点了点头,随后便从二楼的窗口翻上房顶,向着某个方向离开了,而三十三子也抱起熟睡中的小金,从旅店的后门,向另一个方向离去,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里。
此时大夏龙雀距离玉江屋只有不到五条街的距离了,他飞快地用脚尖点在四周民房的房顶上,如同一只黑色的大蝙蝠一样在夜空中窜来窜去,却因为感知的突然消失,而丧失了精准地定位点。
“分开了吗?”他喃喃了一句,随后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真的以为这样的就逃得了吗?真是让人连敬意都提不起半点的对手啊!”随后他将身后一直斜背着的那只黑色长条布包摘了下来,撤去黑色的裹布,露出一柄装具华丽的环首大刀。
《晋书?赫连勃勃载记》曰:又造百炼钢刀,为龙雀大环,号曰“大夏龙雀”,铭其背曰:“古之利器,吴楚湛卢,大夏龙雀,名冠神都。可以怀远,可以柔逋;如风靡草,威服九区,世世珍之。”
宝刀在月色下散发出斑斓的色彩,柄尾环首的龙雀环内镶着一颗眼眸一样的宝石,而这颗宝石中的眼眸,也的确在转动着……倒不如说就是一只活生生的眼睛。
“这里就是神洲吗,阿帆?”同样阴沉的声音从刀身发出,在四周的空气中振鸣。
阿帆,是斗篷人的名字,准确的说,他的全名是徐一帆,大夏龙雀,只是他在锦衣卫内部的代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