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刀汉虽然粗鲁,也都从许二话里琢磨出个鄙视意思,各个实在闷不住,一起笑出声来。
有的捉狭鬼火上浇油:“全听二郎的吩咐,一会冲进去,留个活口送给三郎儿享用…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夜黑雨大,看的不十分清楚,只要是个母就行吧?”。
“哈哈哈哈…”。
徐三儿听出这帮混蛋是在嘲笑自己呢,心里刚要起火,忽然脑子里闪出素卷温顺漂亮的模样,火灭情升,毕竟自古书中有记: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山上许富商亲自压阵,下到水潭里汉子也已经窜好了洞内铁木桶,接好了发火机关引了上来,一切弄个停当,全等主人一声命令。
此时天地昏暗,雨泼如注,这富商提着刀站在高处岩石上,向下瞭望,只见遥远的偌大村镇一片黑暗,只在一角刘宅周边点着灯火透明。
他先冷笑一声,再自言自语道:“你这刘员外,平常人模狗样也读圣贤书,我自知斗不过你也就忍气吞声,两年前,我大哥从西域直道冒险进来一批俏货,你竟然勾结私兵半路灭口,今天我也跟你算算账…”。
富商给了身边汉子一个眼色,那汉子从怀里仔细掏出一封油纸包着的竹筒,拉开底部消息,一道炸裂声冲开筒上蒙着的薄皮,升到半空中开出一道绚烂的箭花出来。
许二现在颇不耐烦地冲着山上仰视查看,生怕大雨,错过了他爹的信号耽误了大事,只见山上银花弹起,心中暗喜,对着后面的刀客嘱咐。
“你们都听仔细了,一会跟在我身后遮掩两个,我先上去诈开刘宅大门,等待门开也不要言语,都给我仔仔细细的冲进去,只见活的就砍,莫要惊动四周”,下面那些粗汉早就等的手痒,一听买卖来了,还跟许二讨价还价。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脸上从眼角到嘴角划着一条刀疤的人问:“二郎,咱们这些人都是刀口上舔血,脑袋挂在阎王殿的,事先也该说个通透,进了刘府,里面的财物这些…啊,也不能含糊,总要事前分好四六三七的,省得到时候事成没份,寒了大家的心境”。
那许二一听这话,心里早有准备,只是心里不痛快,想爹平时冒着风险养这批亡命徒,日子久了也花费不少,临阵前却来谈买卖,一帮狗东西…不过,现在正是用人时候,过这一桥再说。
主意已定,许二跟下面的刀客说话:“来前我爹说了,他只要命,不要刘宅的一分财宝,只要你们好好地卖力,那些都是你们的,大家也不用按照西域老规矩分配,多多少少,全凭各位自己手上的本事”。
那些刀汉听了,喜上眉梢,凭得许富商这般豪爽,一门财宝都赏给了大家,各个激动的拍着胸膛,向许二保证今晚连个活老鼠也窜不出这刘宅。
许二又拍了拍徐三儿的肩膀,大家毕竟是一个娘肚子里钻出来的亲兄弟,不管平常是否有间隙,此刻也是向着手心:“三儿,你跟几个埋伏在门外小心待着,一会里面火起,刀口乱闪不认亲家的,我怕出个什么闪失在你身上…你就别进去了”。
徐三儿一听着急了:“哥哥这是什么话?爹也没说让我蹲门外看热闹啊,你少来这一套,你不让我进去我偏进去,能拿我怎么办?”,这许三为何要抢着进去,还不是心里装个素卷就像藏了一只猫,痒得很。
许二听到许三这么对自己说话,嘴巴一撇小声说了一句:“狗玩意不识好人心”,然后自己把钢刀掖在身后,披了一件硕大的斗篷衰衣,向着刘宅大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