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与燕楚狂跟在唐棠后面,见唐棠走的匆忙,翠花啧啧道“先前遇见和尚养的那头老虎,也没见咱家唐棠这么狼狈过。唐叔说山下的女人是老虎,分明是骗人嘀。要让我我看呐,这山下女人比老虎还凶猛个三四五六分呐,瞧把唐棠这孩子给吓的!”
燕楚狂回头瞧了一眼荔枝阁,喃喃道“女人是不是老虎,得看她心里有没有这个男人男人看女人是不是老虎,得看他的心里有没有这个女人。至于女人究竟是不是老虎,最后还得去问老虎。因为女人是不是老虎,只有老虎才知道”
“什么乱七糟的破玩意儿!”听到燕楚狂的碎碎念,翠花直翻白眼“燕楚狂,你怎么比唐棠还像和尚?这女人是不是老虎我不清楚,可你是秃驴,这点我很是确定。”
三人结完房钱取回行李后,一路吵吵嚷嚷出了云川城。
他们没有察觉,在他们出城后,有位红衣女子在满城的惊艳中抱着琵琶缓缓走上了城头。
她曾无数次幻想着与心上人相逢的场景,却独独没想过心上人离他而去的画面。
她自幼与世无争,那是因为那些她都不在乎。她只求一份属于她的爱情,为了这份爱情,她可以放下一切。
可那位黑袍书生,他的心里装得下三江五岳、装得下关河万里,为什么装不下一个小小的自己?
一曲凤求凰毕,城下早已聚起半城男子。
可她却独对城外的那袭黑袍念念不忘。
她不想像她的妈妈那样,一辈子都活在回忆当中。与其飘零一生、孤寂一生,她宁愿像天边烟火,只要绚烂过就好。
她努力朝北望着,直到那道白色身影再也望不见。
她笑了笑,抱着怀中琵琶从城头一跃而下,倾了整座云川城。
云川县志载
开元二十二年春,有女着红衣于云川城头殉情。
死后化作云川城隍,护佑一方百姓。
云川百姓感其深情,特于城外为她立下祠墓,唤为惊蛰娘娘。
无数痴男怨女于祠内求问姻缘,据说极为灵验,一时名噪天南。
多年后,云川大旱,赤地千里、民不聊生。
唐棠因赈灾重回旧地,这才知道,昔年有一位痴情女子,早已香消玉殒多年。
唐棠含泪为这位痴情女子上了炷香,须臾间,原本还烈日当空的天上突然乌云密布,紧接着大雨滂沱连下三日,旱情自解。
民间有传言道,当年惊蛰娘娘就是为唐棠殉情而死。
此去经年。
君又归。
再次见到他,惊蛰娘娘自然泪如雨下。
要不,为何云川会在唐棠起驾回京后立刻放晴?
当然,这些都是民间传说罢了,至于真相究竟如何,只有去问唐棠本人了。
可那时的唐棠,早已威加四海天下共仰,又有谁敢开口去问他?
而此时的唐棠,只是心生感应回头匆匆一瞥。
那痴情女子的一生,便在他的回首中成了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