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千万人下跪,准备辅佐他们的王时,魏云却弃了手中的剑。
“我愿意磕头赔罪,只愿你能够放过魏帝,他不仅是我父亲,也是你的祖父。”
魏云并不跟魏朱讲条件,他拖着浑身软绵的身体,隔着漫长距离,向着魏朱一步步靠近。
每走一步,心中就痛上一分。
“义父,你什么时候当皇帝啊,我钱都给你准备好了。到时候你给我当靠山,我在京城耀武扬威多好!到时候看谁敢找我麻烦!”
昔日里魏朱的话言犹在耳,可是讽刺的是,如今他已然称帝,却不能成为她的靠山,反倒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我身无长物,唯有一剑,只要我活着一日,就必护你一时。”
许下的诺言言犹在耳,他却半分没有兑现
如今魏朱一身素衣,执守着那方黑色棺木。
她本来什么也不想的,既不想出人头地,也不想权势滔天,她明明只想当一个富贵闲人……
或许真应了那句时也命也,只想成为山野里柔软自由的花束,却硬被逼出了一身尖刺。
“魏朱……”
魏云摔落在云泥里,又挣扎着爬起继续前行,白釉瞧着拧过头去,没人比他更清楚那药的厉害之处,人一旦服下,筋软体乏,别说行走就是多说几句话都累的厉害。
他是真不知道这么长的路,魏云是怎么走过来的。
魏朱一直静静看着,她的眼睛是空旷的,空旷的映着那一角不怎么明亮的光点。
似明月坠泥,让人心里不是滋味。
魏将行看的难受,他甚至干脆一咬牙直接撞向匕首,却被魏朱眼疾手快反手收回。
“想死?”
魏朱垂眼冷笑,“你信不信,我敢把你扒光了吊到城门上!”
魏将行:“魏朱!孔最是我杀的!你今日若是不杀了我给孔最报仇,真就窝囊到家了!”
“你对我用激将法?”魏朱道,“我知道你不怕,可是你信不信那城门上吊着的,被扒光衣服的还有你最喜欢的三儿子。”
“你敢!”
魏将行怒目而视,“魏云如此真心待你,你那日走后,他还……还……”
想到魏云那天木偶似的空洞落泪的模样,魏将行只堵的说不出话来,“人是我杀的!有事你冲我来!”
“别急,我说过的,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结局。”
魏朱让白釉过来包扎上药,“用最好的药,要不然一会怎么能他精精神神的看好戏!”
跨越万水千山,重重阻碍,魏云终于停在魏朱面前,这几乎是上次之后,两人第一次如今靠近的距离。
他还没说什么,就听魏朱冷然道,“跪下!”
魏云看着眼前这口漆黑棺木,掀起衣摆安静跪下,他腰杆笔直,那怕在棺木前面跪着,也有青桑玉树之姿。
这是一个老天都在偏爱的男人。
可是魏云越高洁出尘,看在魏将行眼里越扎眼,他这儿子上跪君王,下跪高堂父母,这样被迫跪着实在磋磨魏云满身傲骨。
说是赎罪,实是折磨,更不用说还当着天下人的面。
魏朱摸着身边的棺木眼眶通红,她已经跟孔最约好了,以后策马草原,泛舟江南,玩的累了,还可以坐上大船去那番邦之地,领略异地之风,可是如今一切都是空谈。
“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