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最让魏朱疼的,是站在对面拿着长剑那人。
“义父,连你也不帮我?”
魏朱不知自己是怎么问出这话的,她甚至想象不到此时此刻的她带着的是怎样的表情。
像只泣血的鸟,偏所有人还掰断她的翅膀,敲碎她的腿脚,让她疼的颤栗一样在中央舞跳。
魏云捏着手中长剑,身后是他的父亲,面前是他的义女,也是他最想保护的人。
他不知怎么张的口,只觉声音干哑的厉害,“若是误会,解开就好。”
“他要杀我的。”
魏朱垂着手腕,手背上被抽过的地方渗出血来。
“你说过的,你手中的剑会永远保护我。”
“魏云!你说过的!”
“可你为什么要拦我!为什么!”
魏朱声嘶力竭。
“他想杀我的孔最啊!”
魏朱后退几步,她眼睛还在垂泪,可是面上的笑却越来越凉薄。
“我会好好记住的今日的。”
魏朱怨恨哀戚的瞧着这些人,只恨不得把他们碾成泥,切成块,再碎尸万段!
她拾起了地上的手铳,对着魏照君的尸体连连按下,血肉飞溅里她畅快的笑着,眼睛却带着嘶哑的红。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一个都不会!”
魏朱转身离去,那一瞬魏云真的就觉得,如果让她这么离开的话,就要真的离开他了。
他急忙去拉,却被魏朱凶狠的甩了一记耳光。
“魏云,你真让我恶心。”
魏朱拽下脖子上一直带着的玉佩,就地摔个粉碎。
那扯断的好似是魏云的心肠,可是摔的支离破碎也是魏朱为数不多的信任。
她当初……是真的觉得这位义父人很好的。
只是这好,对着的不仅仅是她。
这就像一场荒唐的闹剧,文武百官战战兢兢,就连魏将行都手心颤抖。
魏云还记得他在来时的路上,魏朱还笑眯眯的跟他说话,“岭南的荔枝快熟了,那东西被冰沁过又凉又甜,我让孔最多摘些,义父回去的时候多带些吧。”
孔最还在一旁笑,“岭东也有荔枝的。”
“可那又不是我们摘来送的。”
魏云垂下了眼,看着碎掉的玉佩,心里像闷了口芥末,又辣又呛,难受的五脏六腑都疼了。
“老三。”
魏将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沉的像一座被压垮的大山,“你明白我为什么射箭,对吧?”
魏云没有说话,他垂着眼睛站着,就像一具只剩下空壳的木偶。
“手铳确实威力十足。”
魏云的声音低沉而平缓,“但是从设计图到制作我都是知道的,魏朱从来没有瞒过我。而岭南军队之所以装备上这个,也只是因为皇上遇刺,魏朱不得不回来,她怀孕了,孔最担心她的安危,所以才配备上的。”
魏云抬头看着魏将行,“她本来也可以不回来的,继续在岭南当她的土皇帝,可是他说我心肠软,一个人回来可能会受欺负……”
魏云的眼睛是空洞而毫无光亮的,可是却在某一刻突然沁满了眼泪。
“来的路上,孔最还说让我给孩子取名字……”魏云征愣愣的。
四下寂静,所有人都看着那个刚刚被选为皇储的齐王。
本该是欢呼雀跃的时刻,他却哭了。
“……以后我给你养老送终……”
魏朱的话言犹在耳,魏云曾想过很多结局,除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