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媪年纪大了,沉稳的多,“你不用跟他们吵。尚儒阁是百年老店,哪能容人诋毁。他们自会找人把这股风儿压下去。”
“嬷嬷,就怕尚儒阁把包袱甩到咱们玉兰斋呀。”
香玉提心吊胆的说道。
“甩到玉兰斋也不怕。大不了请二叔再找人甩回去。”姜妧倒是不见慌乱,“不过,白捕头问是问的咱们玉兰斋,却连尚儒阁的文房一并收走了。想必也是另有深意吧。。”
香玉歪着脑袋想了想,道:“婢与小乙姐姐去衙门时,白捕头确是客客气气的。要这么说,白捕头不是刻意针对玉兰斋。”
“白捕头出了名的刚正不阿,不会刻意针对哪个。”丁媪看向香玉,“话又说回来。他都问小乙什么了?”
香玉认真回想,“就是问问那天到大宁坊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小乙姐姐说,唯一特别的就是寿儿一进坊就睡,出了坊就醒。”
香梅噗嗤乐了,“寿儿那是偷奸耍滑呢,也就小乙姐姐憨直没心眼,才信了他。”
“寿儿那天也说自己睡着了。他要是存心偷懒,断不敢说的。”香玉忍不住替寿儿说好话。
香梅打趣道:“他是怕了差役手里的杀威棒吧。”
她俩你一言我一语说的热闹。
大壮卧在丁媪身后,支棱着耳朵用心听着。
秋风拂面,依稀存有夏日余温。姜妧仰头望向浮出形貌的上弦月,眼中现出点点笑意。
*
辛夷回到府中,直奔前院书房。
辛重正在试墨。
辛夷一进门就瞅见辛重手中的墨条,在他心爱的小砚台上慢条斯理的打着圈。
“父亲!”辛夷飞身过去,想把小砚台解救出来。到在近前一看,小砚台上发出浓浓的墨汁,黑了一大片。
来不及了!辛夷鼻子一酸,险些没哭出声儿。
“诶?你回来了?庄子上好玩么?学生们还听话吧?”辛重心不在焉的发问,倒像是敷衍多些。
“好玩,听话。父亲,这不是我房里的砚台么?您怎么……”余下的话辛夷没敢说。
您怎么不打声招呼就拿人东西呀?!
“哦,我见你把它放在当眼的地儿,就顺手拿来玩玩。”
“您几时去我房里的?”辛夷满腹委屈。
他不过是去田庄走一遭,心爱的小砚台就惨遭毒手了!
“今儿个。”辛重干脆头也不抬,“这砚打磨的不错。发墨好,大小也适中,写小字正合用。你从哪淘换来的?赶明儿给我也弄一方。”
“这方您留着用就是了。”
辛夷心都淌血了,还得硬撑着装大方。
辛重笑了,“为父怎好夺你所爱呀。”
反正都夺了,还在乎早晚么?
辛夷盯着小砚台看了片刻,“这是前些时候在玉兰斋买的,他们那儿精致的东西多得是。改日孩儿再去买。”
辛重指尖墨条一滞,“玉兰斋的砚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