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跟我说这些,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我也没兴趣知道。”对面的骆知行却没有让他将话说完,“如今就是这么个形式,我们除了护着他,好好等待,也没有旁的事情可以做了。”
听到骆知行这么说,康镇倒是有点意外,他猛地往骆知行的方向凑了凑,低声说道:“什么叫什么事也做不了,你就没想过要救她出去么?”
骆知行闻言白了康镇一眼,又换了个姿势,这才不疾不徐的开口说道:“我在往这边来之前,老爷就跟我说了,到了京城就老老实实呆着,等着便可,不要做多余的事情。”他说着,再次瞥了康镇一眼,“给你送信,就是我做的最多余的事情了。”
康镇被这话噎住,半晌没说出话来,好一会儿,他才讷讷的问道:“王老先生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老头儿的心思谁能摸得准。”骆知行轻叹了一声,“我自幼便跟在老头儿身边,可是这都二十多年了,我还是不知道老头究竟是怎么想的。”
康镇想起王恕那满面慈祥的笑容,心中也是不禁感慨,这样一个看起来与家中长辈没有什么不同的老者,又有谁会想到这就是那位鼎鼎大名的无名老人呢。
骆知行似是看出康镇的想法,轻哼了一声,继续说道:“你别看老头子是那么一副模样,可是他很少有算错的时候。”他说着,微微阖了眼睛,“所以,我打算听他的话,就老老实实的在这里等着。”
说完,骆知行犹嫌不放心,再次睁开眼睛盯着康镇:“我喊你来是想多个信得过的人在身边,可不是让你来捣乱的,你可记住了。”
这边康镇与骆知行二人说得热闹,那边沈慎也进了秦媛的院子。
沈慎进来的时候,秦媛正靠坐在软塌发着呆。见沈慎进来,她却是连动都没动一下,还是那般直愣愣的盯着榻几。
沈慎才从外院过来,身穿着件半新不旧的杭绸直裰,见到秦媛便轻笑的问道:“怎的就你一个人,我听人说你那留在江西的亲随回来了。”
秦媛仍旧没有动,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沈慎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只缓步走到软榻的另一边坐了,这才继续问道:“我听师兄提起过他,说他曾跟着到处走,是个信得过的。”他说着,抬了手腕向着珠帘外的谷雨招了招手,“我看你整日里就坐在房里闷着,怕不是要闷出病来的。他来了倒好,还能陪你说说话,解解闷。”
秦媛仍旧没有动,却看到谷雨缓步走了进来,手中还捧着一个托盘。
那托盘放着个盘子,盘子堆着满满的樱桃。那樱桃水灵灵的,个个红润饱满,看起来就非常的可口。
秦媛曾经是最爱吃樱桃的,不过樱桃产自胶州,又娇气得很,每每送到京城,总是有大半烂在了路,仅剩的那一点点,便就直接送进了宫。莫要说是寻常百姓家里,就是勋贵家中,怕是也不能经常吃到的。
沈慎抬手将那盘子放在了榻几,纤长的手指捏了一粒出来,送到秦媛面前,轻声说道:“这是今年新送进宫的,内务府的给咱们这送了一筐过来,我看着都还新鲜,便叫人藏在冰窖里了。”他说着,手指又往前送了送,“我问过太医了,说是孕中多吃些水果对孩子好,你不要懒,多吃一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