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已猜到惠文帝的死有蹊跷,可是如今听到冯山这般说,卫雍还是吃了一惊。
他回过头看向仍在大快朵颐的韦成邦。韦成邦却是一味的吃菜,似是根本就没有听到冯山的话一般。
无法,卫雍只得再次回过头来,低声向冯山问道:“冯公公这般说可有证据?”
冯山闻言冷笑了一声,缓缓摇了摇头,道:“若是老奴有证据,又怎会任由那一众人猖狂妄为。”
卫雍神色有些复杂:“那公公又怎么知道是太后毒害了先皇?”
“老奴自是知晓。”冯山说着,神色有些哀伤,“陛下是个多疑的性子,想要借着这次病重试探一下几位王爷。”
“原本陛下的病并没有太医说得那般严重,哪有什么口不能言,人不能动,不过是一时生气怒火攻心罢了。
“其实当日陛下便已经好转了许多,经过一段时日的将养,更是愈发的好了。”冯山说着,脸的神色转为愤恨,“可是那毒妇不知道从哪里端来一碗补药,陛下喝下去不过半个时辰,便气绝身亡了。”
冯山说着,狠狠的拍了桌案:“你说,若不是那毒妇下的手,又能是哪个?”
卫雍一时无言,继而他想起冯山方才说起沈慎,遂再次开口问道:“那公公为何又说太后是与沈慎相互勾结?”
冯山听了更是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半晌才狠狠地说道:“陛下最是信任沈慎,当初严首辅倒台,陛下还念着沈慎检举有功,将他推了次辅的位置,可哪知此人竟是狼子野心,竟与王氏勾连。
“老奴原本也是十分信任沈慎的,可是陛下身亡,本应是要往宫外各个官员处报丧的,可是那沈慎却是将宫门紧闭,严禁任何人员出入。
“然后老奴就被人拖了出去,打断了双腿扔在了地牢里。”冯山声音低哑,“老奴是躲在粪车的底下逃出来的,逃出来才听说,晋王逼宫失败被赐死,而六皇子已然登基称帝了。”
“老奴在京郊等了几日,听说燕王殿下往西北去了,这才跟着商队往西走。”他说着,转头看了对面的韦成邦,面满是感激之色,“也是老奴有福气,到了大同竟是遇到了巡视的韦伯爷,这才到了伯爷这里。”
卫雍听了,也随着冯山的目光向韦成邦望去。
韦成邦这会儿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正翘着脚饮酒,见两人都向自己看来,他才笑着摆了摆手,不以为意道:“这也算是有缘,辛亏我回京那一次与公公有过一面之缘,若非如此,我又哪里能救得了公公。”他说着,坐得端正了两分,端了酒盅迎向冯山,“还未多谢公公当年替我美言,免了我一场无妄之灾啊。”
冯山连忙端起自己面前的酒盅,有些不好意思的向着韦成邦举了举:“当日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可伯爷对老奴却是救命的恩情。”
坐在一旁的卫雍看着面前的二人互相恭维着,这才听出,他二人是有故交的。
不过这二人之间的旧事他没什么兴趣知道,这会儿他只想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做。
韦成邦似是看出了卫雍的想法,仰头将杯中的酒饮尽,这才开口说道:“如今那京中奸夫**一手遮天,我等身为大陈的子民又岂能坐视不理。”他说着,再次斟满酒盅,迎向卫雍,“我与卫小将军同仇敌忾,只愿我们此次京城一战,能够马到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