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去看他，我不敢去看他们任何人，我低着头眼前是模糊的，我的手心在颤抖，我虽然没有动手杀他们任何人一个人，可是我的双手却沾满他们每一个人的鲜血。

我不知狐帝是何时倒下的，我不知那些异族还有我火族是如何让狐族覆灭的，我几乎都不记得了。

我只记得，在一场大火中狐族的一切都被烧毁了，一切都没有了，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因为参与这次的异族众多，父亲引来了三界各类异族，所以即便天界追责下来，也无法定罪。

只是父亲因为在看守期间就又离开火族，天界大怒，给父亲上了枷锁，父亲永生永世都得带着那枷锁，不能离开火族半步。

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结束在我和月儿婚礼那天。

我想，大概她是满心欢喜的，可是她从未想过满心欢喜会等来这一切吧？

父亲答应过我不伤害月儿，大战过后我去找过月儿，我并没有找到，我知道月儿还活着，可是我已经没有勇气去找她了。

我想就这样吧，就这样让她以为我死了，这样挺好，至少她还不会恨我，可是让她知道这一切她必然会恨我恨之入骨的。

我知道和月儿一起逃走的还有她的师傅，有她的师傅在，我不担心，我知道她会照顾好月儿的。

只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才没有过去几天，我在人间便遇到了月儿，她认出了我，当她追上来找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一切都瞒不住了，一切都完了。

我没有解释什么，毕竟这一切本就是我做的，也或许这才是言澈真正的面目，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看到我的真面目，月儿好恨我，恨的咬牙切齿的，我看她的样子恨不得一刀杀了我，她来杀我，我并没有抵抗，我想就这样让她杀了我也好，对她来说也泄恨了，对我来说也是解脱。

可那天有雨族的人在，他们并没有让月儿伤到我。

我永远记得月儿那天看我的眼神，她是那么的恨我，恐怕那一刻月儿很后悔认识我吧。

其实何止月儿，我也很恨我自己，我恨我自己怎会活成这样，我恨我自己怎会做出那些事。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早已和一具行尸走肉没有区别了，父亲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反正我生来就是如此，什么都得听父亲的。

父亲让我和红羽成婚，我什么都没有说，反正父亲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他让我娶红羽我便娶。

只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我们大婚那天月儿会再次出现，她再次出现是来寻仇的，她说她要杀了我，我记得她将我送给她的那只定情簪子扎入了我的胸膛，那一刻我看到月儿的目光是颤抖的，里面装满了恨。

我知道，即使我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足以抵消我的罪孽，都不足以消除月儿心中的恨，所以月儿即便是要了我的性命，我也不会反抗的，这本就是我欠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