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千代养伤一待就是半个多月,总算伤势好转。二哇给她些自己的衣物,叫他扮成男人。
可千代刚好,府上又多了一个病人,正是二哇母亲张氏。前几天张氏外出回来便染了病,二哇觉得应该是一般的伤害感冒,可请了几位大夫都说是得了疫病不敢随便诊治。二哇知道古人把很多疾病都称为瘟疫,但在这个时代都是很难治愈的疾病。
正不知如何是好,巡抚张尔忠家人传来一个消息,说西安府最近流行瘟疫,听说夫人也染了病,可去咸阳的青云观求个符咒。不少人家都去求符治病。
孙二哇觉得这种事十分荒谬,可抵不住来人说的真切,更熬不过家里人的鼓动。于是便带着千代往咸阳去了。
咸阳在渭河以北,从西安骑马到咸阳只要三四个时辰。不过一路颠簸过来还是非常疲惫,将到咸阳孙二哇找了个路边茶馆休息了起来。
远处似乎已能看到咸阳的影子,静默了一路的千代突然说道:“以前师傅教我汉学,常听他说咸阳,一直以为就是长安,原来还有这个地方。”
二哇听千代还有这么一段经历十分好奇,便问道:“你师傅还教过你汉学?”
千代点点头:“师傅很喜爱中原文化,闲来无事也会教我一些打发打发时间。”
二哇听她这话心想,她这师傅虽然认她为徒可实际上或许只把她当成婢女。这么看来倒未必是他对千代不好,而是他本就是个性格古怪的人物。
不过这些自然只是想想,二哇嘴上跟千代讲的却是咸阳和西安的历史:“咸阳也就是皆为阳数,是地处山南水北之意,战国商鞅变法时秦国曾迁都于此。只不过渭水北面平原太小,终归限制了城市发展。到了汉代便在渭南建了长安城,到隋代大将军宇文恺见长安南面六岗有易卦之象,便主持在那里建造了大兴城。也就是今天的西安了!”
二哇这么说着千代则在一边频频点头,可是脸上却没有一点表情甚至堆满了冷漠。其实她明明很感兴趣只是未露出一点痕迹。二哇也早就习惯她这样子在一边还是津津有味地继续说着。
当然了,至于二哇为什么知道这些,那是因为跟他一起设计这个系统的“玄学大师”就是咸阳人,这事也是从他口中知道的。
随着渭南城市的发展咸阳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风采,但如今依然是个军事重地。援剿总兵贺人龙便领军驻扎在此,他手中的三万精兵是关中目前最能征善战的部队。
而孙传庭到西安后他就一直躲在咸阳称病不出,孙传庭一时也奈他不得。
两人正在闲聊突然听到一边吵嚷起来,原来一群农人拿着各式农具正押着一个人,旁边还有人喊着:“你这庸医,为什么害死我爹?”
“带他去见粮长!”
粮长相当于后世的乡长,通常是从里长里挑选大族担任。最初只负责梁赋的催征与解运,后来也参与地方管理。
孙二哇侧目过去,只见被众人执住的那人三十岁上下,样貌干瘦与一般游医无疑,不过一对招风耳很是醒目,眼睛里也充满了偏执。回道:“你爹死了是你没按我方子抓药!”
旁边一人见他嘴硬抬手便要打,还是一旁人拦住,“先别动手,一会看他嘴还硬的起来不!”
二哇心想,大明的粮长只会在粮食产区设置,想不到这咸阳外也会有粮长一职。又见那游医治死了人还这么“有理”,心里好奇便拍一下千代:“走,过去看看!”
两人跟到了一个大院落里,样子前面是个高台,看样子是当地人专门修建的办公场所。这时那游医已被押到台上,一个中年男子和几个乡老站在一旁正在问话,那中年男人度大腰圆,长大倒是和善,想是本地粮长。
这时大院里已经挤满了一群看热闹的乡民,十分嘈杂。那粮长见状便朝院子里喊一声:“相亲们安静一下,安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