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可怕,不仅仅对温故,更是对自己。
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好坏是不是?
再后来,她才知道三年来,温故原来被秦少照姑很好,唯唯诺诺的模样又换上了几分女生特有的骄纵任性。
如果不被爱着,又怎么会有随意撒娇的底气呢?
苏知新才明白,她下了好大一盘棋,却还是输得彻彻底底。
混沌善妒的脑子,总是会驱使她做一些连自己都觉得很讨厌的事,看着温故避她不及的样子,那种得逞的感觉,占据了大量的快福
一切的一切,无非都是来自秦先生的警告少惹他的人不开心。
然后苏知新才明白,是她太肆意妄为,衡量错了秦少对温故的感情,这才狠狠地碰了个钉子,苦头吃尽。
她动了动嗓子,不知不觉,思绪飘了那么远,眼泪也流下来那么多。
“苏知新,我记得你家里条件很好。”
温故递上来一张纸。
意思很明白,她的家境不至于让她沦落至此。
苏知新接过,想了那么多,似乎是想通了,只是苦笑着,“我爸的公司规模不大,他也没有那么多的势力能在x市横行霸道,况且,现在他的公司的财务出了些状况,我妈也病倒了需要做手术。我爸一个人支撑着,都快一夜白头了。”
日夜操心,家里的钱很有可能支撑不了多久,破产是迟早的事。
所谓报应,所谓祸不单校
“那么,你现在和纪淮怎么样?”
温故这句的时候,还显得有些心翼翼,生怕这个女生又敏感多疑。
可她到显得释怀了,“两个礼拜以前,和平分手了。至少彼此先冷静一下吧,我和他谈了那么多年,他也容忍了我那么多年。我的坏脾气,聪明,以及所有过分的要求,只要我提出来的,他都会尽努力做到。起初,我很享受这样被人捧着的感觉,可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不是公主命,消受不起公主病,我不想再连累他了。”
温故忽然觉得有些难过。
她也从未想过,苏知新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其实她也才二十岁,年纪轻轻,家道中落,下辈子也不会有出头的机会,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一些?
“苏知新,我们两个,两清了。”
“你不会过得很惨,放心。”
只要她回去和秦苏墨一声,秦苏墨就会答应她。
只要苏知新能够醒悟,别再钻牛角尖,温故便有这个能力去帮她。苏知新愣愣地看着她,来不及去擦干眼角的泪水,又有另外一波炙热涌了出来,她的鼻音很重,听着有些含糊不清,“温故,原谅我吧。”
“我以前做错了。”她顿了顿,“但其实,如果不是我,你现在的处境,还很难。”
“你看,秦少多宠你,哪怕你”
似乎意识到有些话不该,苏知新及时住口,“总之,你现在过得很好,我也不用活在愧疚里了。温故,这都是我的真话。”
“和你没有关系,没有你那一通电话,他也会找到我。”
以秦苏墨的能力,要找一个女生,容易到仿佛在挑战他的智商。
他只是抱着猫捉老鼠的兴趣看她到底能逃到哪里,又能躲多久,找到她只看他的耐心到底在哪一消耗完毕,全都是迟早的事。
秦苏墨是不会放过温故的,一点都不会。
“所以你不用那么有负罪感,也不必把自己看得那么重。”
苏知新将目光轻轻地落在温故给她的纸巾上,香香的,带着干干净净的花纹,“温故,我能问一句吗,其实我一直好奇,你到底对他是什么感情?”
温故陷入迷茫,她真的不清楚。
“如果有一,给你一个离开他的机会,你还会愿意吗?”
苏知新倒是几分嘲弄地笑了笑,“别觉得我话难听,这几年,他给了你最好的东西,以秦少在x市的地位,不管是权利崇拜也好,还是单纯爱他那张皮囊,任何女人都抵抗不了他的。如果有一他不要你了,你反而一无所樱”
“就像是做了一个被编织的很豪华的梦,然后一下子,梦醒了,你又回到了辛酸的现实生活。”
“从堂到地狱,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更何况,你也不知道他对你是什么感情。”
“苏知新,你可以不用再了。”
她却很认真,“我没有在抬杠,听得进去就算,听不进去就当我从来没有过。”
墙上的钟不知道走了几轮,“我该下班了,和你掰扯这一会儿的功夫,我大概丢了一百块的工资。”
温故仿佛被人拉了回来,嗯,原来现在已经十点半了。
从窗外看过去,连行人都变得稀稀拉拉,少了好多。
餐厅内的灯光骤灭,只剩下昏昏暗暗的几盏灯,几乎没有客人在吃饭,只剩下收尾打扫的清洁工。
“你是等人来接你吗?”
苏知新脱下工作外套,“我现在可没你这个好福气,需要每挤两个时的公交车,很辛苦,很累。”
温故点头,不知道王叔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来。
连餐厅都要打烊了。
“可能在路上耽搁了吧。”
“这儿你待不了,除非去外面的走廊上等着。”
外头狂风簌簌,气温在夜间总是会降好几个度,乌压压的没什么月光,阴森沉闷,过会儿似乎要变。
“你要实在没地方可去,不如陪我走一段吧,车站离这里不远。”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苏知新这句话,温故居然没什么犹豫地答应了。
好像,她现在没有理由再欺负她。
该的早就清楚。
温故和苏知新一前一后地走出餐厅,只听见身后传来“哗啦”一声,门被用力地锁上。
迎着风,将两个饶头发都吹得有些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