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从简从前有多孱弱,现在就有多精力旺盛。
若不是萧子鱼从前知道白从简的病情,她都要怀疑白从简昔日的模样是装出来的。
她醒来的时候,屋内的烛火还没彻底的熄灭。
借着薄弱的烛火光,她的眼神从白从简修长的眉、挺拔的鼻翼、薄薄的唇上扫过。这是一张极其精致好看的容颜,在这融融的火光中,透露着几分温润。
萧子鱼想起韩管事曾和她说起,昔日丹阳公主和白席儒其实在姑苏就曾见过。
那时的丹阳公主还差点和白席儒大打出手。
丹阳公主喜欢姑苏,且一直念念不忘。
只是后来,谁也没想到那样的天之骄女居然会嫁给白席儒,且早早的离世。
每次提起丹阳公主,韩管事总有几分叹息。
其实,萧子鱼明白韩管事话里的意思。
丹阳公主和白席儒都去世的早,在人情世故上甚少有人告诉白从简要怎么做,全靠白从简自己琢磨。韩管事的意思是,若是白从简做错了事,也希望萧子鱼不要憋在心里,要将内心的不满说出来。
可她怎么说的出口?
如今白从简即使不再出海,每日却依旧忙碌的厉害。
她怎么能因为自己的一个生辰,就使了小性子。
而且,白从简是白家的家主,而她也是白家的主母,出门的时候身边总得跟着一大群人。
即使过生辰,也无非是过个排场,没什么意思的。
想到这些,萧子鱼便也不再计较白从简不记得自己生辰的事情了。
“白夫人,你在瞧什么?”白从简不知是何时已经醒来,他的声音还带着几分低沉的沙哑,甚是撩人,“白夫人,你的夫君好看吗?”
萧子鱼眼里的慌乱一闪即逝,她硬着头皮回答,“我就随便看看。”
“嗯?”白从简笑了笑,眉眼里透着几分闲散,“原来只是随便看看。”
说着他翻身而起,下一刻压住了萧子鱼,声音温柔似水,“那白夫人这次可以认真的看看,你的男人是什么模样。”
萧子鱼还未来得及反驳,话语便被人吞了下去。
屋外,月光清冷。
屋内,一片春意。
接下来的日子愈发的忙碌,如白从简所言,波斯和瓦刺的商团很快就到达了京城内。这次他们带来的香料和珠宝,十分的打眼。
尤其是波斯的葡萄酒,更是美味至极。
萧子鱼虽不擅长待客,却也因为这美味的东西,开始试着接触商团的人。一来二去,商团的人也知道了这位白家太太。
私下,他们对萧子鱼的评价很好。
波斯和瓦刺是个民风开放的小国,他们并不认为女子就该一门不出,二门不迈。
譬如瓦刺那边,还有个姓刘的女老板。
她虽然没有萧子鱼那样夺目的容貌,却是个爽快且身手不错的人。刘老板这些年在沙漠里行走多次,堪称传奇。
不知为何,这位刘老板最后和萧子鱼居然颇为聊的来。
后来刘老板笑着和萧子鱼说,自己大半生都和满天的黄沙打交道,却没有游湖过。
萧子鱼想了想却觉得这不是什么难事,立即吩咐下人们准备好了画舫,邀请刘老板出行。
刘老板本就是爽朗的人,她没有推却就应了下来。
不过,两个人游湖游到一半,实在是厌倦了身后跟着的人。
刘老板换下厚厚笨重的衣衫,穿上了轻便的女装后,像是换了一个人。而萧子鱼却在房内捣鼓了一会,拿着刘老板送给她的人皮面具,换了个模样。
萧子鱼是第一次用人皮面具,却不想世上居然有如此精细的东西,薄薄的一层,敷在面上没有什么感觉。
“走吧!”刘老板若有所思的笑了笑,最后和萧子鱼一起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人群里。
因为众多商团的到来,这京城里的夜也比从前更热闹。
自从嫁入白家,萧子鱼便没有独自出门走动过。
她是白家的主母,即使被白从简庇护着,却依旧有太多的束缚。
白家给了她很高的地位,可也等于她被捆在其中。
萧子鱼本就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如今为了白从简,却也开始学习自己从前不愿意学习的东西。
“瞧……”萧子鱼还未来得及多想,便看见了满湖的莲花灯。
刘老板说,“我还未见过这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