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现在只想着赶快脱身,不想在与江卓南纠缠,“江大人啊,这说来话长,现在人命关天,找到那个姑娘才是最要紧的事,我就先失陪了!”
吴越说完便顺着江卓南指地方向继续寻找了。
马车慢慢地开始前进,陆安歌从轿窗里隐约看到吴越的身影越来越远,最后看不见了,才敢出来。
“呼!憋死我了!”陆安歌长出一口气,里面有小又闷的,可把她憋坏了。
“你没事吧!”江卓棋关心地问道。
“我没事了,谢谢你啊,要不是你啊,恐怕我今天就要死于非命了!”陆安歌严肃地道。
江卓棋不解地看着她,吴越能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我刚才好像听见前面那个轿子里地冰块脸叫那个人大将军是不是?”陆安歌以为自己听错了,像他这种为虎作伥的人也配当大将军吗?
“冰块脸?”江卓棋有点懵。
“哦,就是前面那个轿子里那位公子!”陆安歌补充道。
“你说的是他呀,前面那个人是我大哥”江卓棋解释道。
“啊!”陆安歌说完就后悔了,人家救了你,你还要当着人家弟弟的面说他大哥的坏话!陆安歌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说什么了。
“没事,我大哥生性冷淡,你那样说他也没什么不对的”江卓棋叫她尴尬的样子忍不住开解道。
“可是他毕竟是你大哥啊,我那样子见他,你心里也会不舒服吧?”陆安歌看着江卓棋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
江卓棋脸上闪过一丝苦笑,“没关系的,反正他也没把我当成是他弟弟。”他后面那半句话说的极轻,轻到只有他自己听见。
江卓棋跟江卓南是不一样的,江卓南是江家的嫡子,地位和身份自然是家里其他人比不了的,而江卓棋是家里的庶子,根本不受重视,也只有需要他做什么事情,有用的时候,江家才会想起还有江卓棋。
陆安歌想追问,却被江卓棋岔开了话题,“刚才那个人就是吴越少将军啊,怎么,你根本不认识他?那他怎么还会追你呢?还有他怎么弄成那个样子?”
陆安歌叹了一口气,“我以前得罪了一个利欲熏心,忘恩负义的人,那个人拼命地找我麻烦,而且还找了人对付我,可是我没想到,我到了京城,他竟然还能找人找我的麻烦!这个叫吴越的就是他的帮手,我今天在街上好好的走着,他突然窜出来想把我抓走,我没有办法,只好这样满街跑了!可是一一个姑娘家怎么跑得过他呢?这时候我刚好看到一个菜贩从我身边经过,我怕吴越抓到我,就把那些东西都扔到他身上了!”
“啊?”江卓棋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浮现了一丝惊奇,“他变成那个样子,都是你干的?”
江卓棋不敢相信地看着陆安歌,看着文文弱弱的一个姑娘,可是做出来地事情真是不简单啊!
“对啊,这都是他逼我的!要不是他想帮那个人抓住我,我能那样对他嘛?”陆安歌嘴上这样说,心里也觉得把一个少将军弄成这个样子也是不妥。
“也是,他都要来害你了,你当然要反击!不过,吴越平时看起来不像是那种帮别人出气泄私愤的人啊!”江卓棋有些疑惑,虽然跟吴越接触不多,但是听说吴越天天一门心思地钻研兵法,想着如何打胜仗,以前他可是没又心思管这些的啊!
“我告诉你啊!这就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吴越他这个人看起来一本正经的,可是谁知道他实际上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看人啊,不要光看表面,人心啊都是很险恶的!你知道吗?”
看着陆安歌一副义愤填膺有道理的样子,江卓棋竟然点了点头,他从小在江家那深宅大院里看到的听到的都是些卑鄙下作的事情,从来没有一个人这么推心置腹地跟他这样讲话。
“你说的也有道理,毕竟我们根本没有真正了解过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陆安歌看着深信不疑的江卓棋,好奇得问道,“你相信我说地话吗?如果我要是个骗子骗你怎么办?”
江卓棋看了一眼陆安歌,笃定道:“不会,我敢打赌,你肯定是个好人!”
陆安歌更加好奇了“为什么?”
其实江卓棋也不知道为什么,从他第一眼看见陆安歌的时候就觉得她不像是个坏人,刚才它又那样跟他说话,让他心里感到很温暖,所以他觉得陆安歌不是个坏人。
“嗯……感觉吧!”江卓棋歪着头,长了半天,说了这句话。
陆安歌看着他也没多大地年纪,可能就是跟云邵差不多大吧!可是他却跟陆云邵那个年纪地孩子不同,仿佛多了一份沉静,但是好像内心还像事一个小孩子一样!他竟然靠感觉来分辨好人还是坏人,陆安歌也是对他彻底服了!
虽然她的样子看起来听老成持重的,没相到其实心底里还是个孩子嘛!陆安歌在看他的时候就有一种看陆云邵的感觉。
“你是我在京城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很高兴今天能遇见你,要不是你,恐怕我今天都回不了家了!”陆安歌展颜笑着道,梦摆脱掉那个叫吴越的家伙真是不容易啊!
“没事的,我就是刚好碰上了,就顺便帮了个忙,我想换做是谁,应该都会帮的吧!”
陆安歌听了这话,笑容一凝,呵,谁都会帮?看你那个凶神恶煞地大哥就知道他不是个什么好人!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善良啊!陆安歌这些话也没有说出来,那个人毕竟是江卓棋的大哥,这样再背后说他不妥!
“对了,我叫江卓棋,你叫什么啊?”江卓棋似乎很陆安歌很聊得来。
“陆安歌”陆安歌笑着答道。
“那以后我们还会再见面吗?”江卓棋充满期望地问道。
“应该会吧,我们都住在京城,肯定会有再见的时候的!”
江卓棋笑了一下,平日里看着死气沉沉地脸上浮起的微笑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阳光了好多。
“你以后啊,要多笑一下,知道吗?我看你年纪也不大,可是为什么每天愁眉苦脸的呢?我家里不也有一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弟弟,他就很活泼啊,成天活蹦乱跳的!你们都是同龄人,你也应该跟他们多学学,正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就不要想那么多事情了!”陆安歌轻松地道,她是真的很希望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孩子也像她的弟弟云邵一样每天开心,快乐。
江卓棋眼角一颤,心中对陆安歌充满了感激。虽然他在江家有很多的哥哥姐姐,但是无一例外,根本没人把他当回事,现在听到陆安歌像个姐姐一样安慰自己,不禁有些感动。原来朝夕相处,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有时候还不如一个陌生人!
“对了!你救我这件事情,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说起知道吗?如果要是让吴越知道是你救了我,说不定会找你的麻烦!所以,你就当这是一个秘密好吗?”陆安歌谨慎道。
“好,你放心!一言为定!我谁都不会说的!”江卓棋终于露出了如阳光般温暖的笑容。陆安歌仔细地瞧他,其实江卓棋似乎比那个冰块脸,啊,那个他大哥似乎还要英俊些,他的英俊里透着温文尔雅和温暖,让人忍不住地想靠近。
陆安歌纳闷,为何第一次见到江卓棋就有一种亲近感,可能是因为他救了自己的缘故吧!
陆安歌在一个偏僻的巷子口下了马车,对着江卓棋远去的马车挥挥手,自己也朝家中走去。
陆安歌在外面逛了一天了,要是让陆夫人知道恐怕又得挨骂了,一想到这,她就加快了回家的脚步。一连三日,柳文新都呆在房间里,柳文新坐在地上,不远处是一片碎了的酒罐和空的酒瓶。
他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着酒,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现在的他脑子中只有这一句话,他苦心经营的一切马上就要到手了,可是最后却什么都没了!他不仅永远的失去了刘知府这棵大树,还把自己的名声都给败光了!这种感觉让柳文新痛苦不堪,本来他就快要飞到天上了,但是偏偏有一个人硬生生地把他拉了回来,重重地摔再地上。这一切,都是因为陆安歌!他没有想到,陆安歌他们会在这个时候来,他没有想到陆家已经有了疑心,他更没有想到陆安歌竟然敢如此胆大包天,跑到婚宴上大闹!他有什么错,不过就是不想再过以前那种苦日子罢了。从小,他就没有感受过亲情是什么滋味,他无所依靠,想起那些因为贫困他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窘迫他都害怕,害怕有一天会重新变成那个样子,他不要!他绝对不要!
他想要的是这种生活!
周围人还所以他精心安排了这一切,他猜透了刘知府的想法,原以为,他自己表面的很好的,可是没想到又是这该死的出身限制了他!所以他找人散播流言,说陈家二公子不仅在外面养青楼女子,而且准备娶回家做正妻。他还花钱买通了刘府的小厮,通过他打听到那一日刘荟如要上山烧香,包括那些蒙面黑衣人也是他花钱雇的,还有哪些官兵也是他叫来的,他知道他根本打不过那些黑衣人,所以提前就叫了官兵,他对附近巡逻的官兵说似乎听见了呼救的声音。后来,当刘荟如送他香囊的时候,他的计划成功他高兴得几乎不得自已,但是他还是竭力地控制自己,演完了那场戏。原本以为可以万事大吉,高枕无忧了,可是突然半路上杀出一个陆安歌,把他的升官发财梦完全打碎,也断了他以后的路,刘知府现在已经知道了柳文新已经成过亲,一定不会放过他的!柳文新想到这才觉得害怕。
“怎么办!?刘知府是不会放过我的!完了!”柳文新惊惶失措,瘫坐在地上。
“公子”一旁的王管家忍不住开了口。
“公子,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后悔惊恐都是没用的,不如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王管家知道柳文新的计划,他之前刚开始听到这个计划的时候觉得太冒险了,一不小心就会连性命抖丢了的,可是柳文新却不以为然,一步步地计划盘算着,后来看到一切顺利,他也就什么都没说了。
“你说现在还有什么好办法?等着刘知府过来杀我吗?他一定不会放过我的!”柳文新此时清醒了许多。
“这,……”
外面似乎有吵闹声,王管家开门问守在外面的人怎么了。
这时一个小厮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感到:“管家,刘府,刘知府带着刘府来了好多人!个个拿着东西,正向这边过来呢!”
“什么?!”柳文新彻底慌了,第一个反应就是跑,他不过一切地疯跑出去却被刘府的人抓个正着,“老爷,他在这呢!”
只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抬头看,刘知府已面带怒容地站在他眼前了。
“混账东西!”刘知府一脚把柳文新踹倒在地。
“知府大人我错了,您饶了我吧!知府大人”柳文新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就趴在地上不停地求饶。
“你竟敢欺骗我,说你尚未婚配!可是你明明就在三年前已经成过亲了,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啊!”刘知府怒不可遏,又是重重地一脚把他踢翻在地。
“来人,给我打!今天就要把这个胆敢欺骗朝廷命官的无耻之徒给我打死!”刘知府睚眦目裂地喊道,一声令下,左右开始围着柳文新拳打脚踢,开始还能听见他的求饶和呻吟声音,后来却渐渐地没了声音。
王管家在一旁看着心急如焚,照这个打法,柳文新一会就备打死了啊。
不行,要冷静,一定养想一个办法救公子!王管家努力地镇定下来,突然像想到了什么,疾步走到刘知府面前,扑通一声跪下,“知府大人,小人自知不敢在您面前造次,可是小人有几句话想说给知府大人听,大人听完了再打也不迟啊!”
“你是什么人?给我滚开,我可没功夫听你在这说话!给我继续打!”刘知府藐视地看了一眼王管家,并不坐理睬。
“大人,你今天要是打死了柳公子,那你以后一定会后悔的啊!”王管家豁出去喊道。
“嗯?”刘知府以为他要为柳文新求饶,没想到他开口说的是这个。
“哼,敢威胁本官!我看你是活腻了!”刘知府大怒,手下的人已经逼近王管家。
王管家当然害怕,可是他知道这个时候只有他能救自己和柳文新的命了。
“大人,您想想!如果您今天把柳公子打死了,那不就是向所有人证明柳公子以前城过亲吗?”
王管家尽量忽略那些人凶狠的目光。
“废话,这还用证明吗?他的的确确是三年前已经娶妻了啊!”
“大人,那您想让柳公子三年前成过亲吗?”王管家突然开口问道。
刘知府不明所以,心想这歌王管家是被吓傻了吗?竟然说出这等胡话来!柳文新三年前成亲已经是事实,哪里还用的着他来想不想?难道这话另有玄机?
“停!”刘知府高喝一声,看看这个王管家到底在搞什么鬼?要是他说不出来个一二来,立马让他比柳文新死的更惨。
王管家见刘知府被他的话吸引,接着说下去“大人,您想,如果今天您把柳公子打死了,那就是间接向所有人都说,柳公子以前曾有过妻室,刘小姐嫁过来就是妾室,”
“你说什么?!”刘知府一听自己的女儿事一个出身不高满嘴谎言的人的小妾,当下就要发怒。
“大人,请听小人说完,小人确实冒犯了刘小姐,如果一会您要是觉得我说的没有道理在处罚我也不迟啊!”
“大人,如果是那样的话,刘小姐的清誉个民的官声不都是被玷污了吗?现在这件事情传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的,恐怕你以后上朝都会有人议论纷纷啊!您想想,要是柳公子他以前没有娶过妻,那刘小姐自然是柳公子明媒正娶的正妻啊!大人,我听说柳公子三年前成亲的时候只有那位弃妇和她的家人在场,亲戚朋友一个都没请,其他的人根本不知道,所以,知府大人,您看……”
刘知府仔细地听着,若有所思的样子,“你的意思是?”
王管家知道他已经心动,“大人,这穷疯了想上门认亲戚的人可是多的是,还有的是想攀高枝的人也多的很啊”
刘知府眼中精光闪过,脸上的怒容也缓和了一些。
等刘知府带着人走了之后,王管家才急忙招呼几个小厮把被打的快没气了的柳文新抬进屋里。
伤口上过药之后,柳文新才有气无力地道:“管家这次多亏你了”
“公子说的哪里话?你曾经不也救过我和我父亲吗?”
“你是如何说服刘知府的?”柳文新有些奇怪,他当时被打的不省人事,只是隐约听到刘荟如,陆家什么的。
“你骗了他们,刘知府现在肯定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才解他心头之狠,可是如果他那样做了,等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以后他再官场上还怎么混?难道要说当了几十年知府的刘大人被一个年轻人给骗了,精挑细选的把自己的唯一的一个女儿嫁给了一个有妇之夫放小妾吗?这个正是刘大人的软肋啊,也是他最大的弱点,他在乎他以后的官声和名誉甚至大过了刘荟如现在所受的委屈,所以根本就不在于我们欺骗了他,而在于如何挽救他的名声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当我说出那些话时,恰好说中了他真正所担心的,所以他才会听我把话说完。”
这些话着实让柳文新心中一惊,他怎么没想到呢?估计当时光顾着害怕了,没有想那么多。
其实今天王管家也是捏了一把汗,要是他猜错了刘知府的心事,恐怕不仅是柳文新,他也得跟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