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劫!打劫!有人在车厢之中打劫。快,快,快,我们得找地方藏起来……”
沈缺紧紧扣住了那只如玉皓腕,已经来不及去感受手中的滑腻柔绵,只是压低了嗓音,神色慌张地解释着。
原来。
沈缺确认了面前佳人的身份,心中无限愧疚之下,竟然无颜面对李悠然,以致于心境复杂地逃到了厕所之中。
进得厕所之后,死死地关上了房门,用冷水浇了几把脸,在冰冷水流的刺激下,沈缺这才慢慢冷静了下来。
待控制好自己的心绪之后,顺便释放了一下内需,沈缺这才深呼了几口气,拉开了厕所门。
哪里知道。
拉开厕所门,刚刚探出脑袋,不经意之间,沈缺就发现了倒数第二节车厢中的一丝异样。
本来就人数稀少的车厢内,此时,竟然有两个身强力壮的大汉,似乎正在逐一挨个地寻找着座位。
然而,令人无比奇怪的是,这两个大汉并没有寻找空座,反而是向那些有人的座位寻去。
每到一个座位,这两个大汉便坐了下去,然后就是一阵紧挨轻语,似乎在和座位上的旅客说着什么。
远远看去,无论是两个大汉,还是与大汉交谈的旅客,均是神色怪异,透露出一种无比怪异的气氛。
而且,每个座位,两个大汉落座的时间都不久,也就三两分钟左右。
如此翻来覆去,在每个座位之上,两个大汉竟然都要坐上一小会儿。
看到事有蹊跷,沈缺不由得驻步不前,心中怀疑,于是探出半个脑袋,开始细细观察起来。
这一观察,眼前的实际情况,却让沈缺又是冷汗直冒,心中恐惧不已。
两个大汉,一个顺着三座座位搜寻着,一个顺着两座座位搜寻着。
在沈缺的刻意观察之下,两个大汉的行为,已然是清晰无比地落入了沈缺的眼中。
右侧大汉,因为存在着一点视觉盲区,沈缺不能很好地观察。
可是,左侧那个大汉的行为,随着逐渐往最后一节车厢靠近,沈缺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个大汉约莫三十多岁,一脸的横肉,脸颊上还有一道寸许长的刀疤,看着着实瘆人。
而最最可怕的,则是大汉手中掂量着的那一件物什。
这个物什,沈缺认识。
小时候,在盘龙小镇生活之时,沈缺见过。
那是一把约莫尺长的自制短铳,那黝黑铮亮的两根铳管,让沈缺无比熟悉。
曾经,五六岁的沈缺,跟着自己的一干堂哥们,漫山遍野地疯狂着,逮着蛇,寻着貂,打着鸟,撵着野鸡
而这种类似的短铳,那便是必备的武器。
虽然这类短铳是自制的,也不如正规枪械那般威力巨大。
但是,那无数的细小铁砂,那扣动扳机后的巨大声响,那些动物身上的斑斑血迹,那千疮百孔的伤口,还是让沈缺记忆犹新,心有余悸的。
想象着万千铁砂钻入身体的那种悲惨模样,沈缺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下惊惶不已。
只见那个拿着短铳的大汉,又走到了中间一排的座位之上。
这个座位之上,一个抱着孩子的少妇,用她那双恐惧的眼睛看着大汉,一脸的哀求之意。
可是,大汉嘴角微撇,丝毫不为所动,径直挨着少妇坐了下来。
轻轻把短铳的枪口抵在了少妇腰上,大汉一边单手轻抚着孩子的稚嫩脸庞,一边恶狠狠地盯住了少妇。
少妇眼中,两滴泪水顺颊而下,一脸的悲戚恐惧之色。
几秒之后,似乎抵挡不住大汉的无声威胁,少妇单手抱着怀中孩子,满脸凄惶恐惧,单手伸向了自己的裤兜。
颤抖着手臂,少妇掏出了一大堆皱皱巴巴的钱币。
其中,五毛的,一块,五块的,二十块的不一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