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君卿扛着大旗,自顾自得走着,犹感荒丘漫嗟,是暮草茫茫,暮霭萧索,木头啊木头,换到他鄙夷起来,他都有点耻于和这群王国的栋梁之才鞍辔同行了。
对于帝国,花君卿谈不上什么好感,也谈不上有多不喜欢,谁知道第一次来就赶上了意外,大队人马冒充强盗的刺客无声息就出现了,疯了一样冲击车队,花明王不屑的撇了撇嘴,无精打采的手微微一扬:“去吧……”
伙子们什么敦厚、憨实,早就攒足了劲儿,脸一拉,通红着目露凶光的双眼,抽出藏在马车里面的马刀,挥舞着长长的血腥味,怪叫着呼哈就扑了过去,连给他们说绕口令的机会都没有,活口一个没留。
花君卿十分不满,感叹帝国的治安真是太差了,光天化日之下,就蹦跶出来这么多强盗。随后又自鸣得意起来,觉得自己为帝国的治安顺手做出了重大的贡献,实在是功不可没。
自鸣得意没有多久,刚开始还是一些蟊贼,后来随着不断的深入,袭击次数、频率大大增加,搞得上个厕所都要三五成群,带刀戒备,路遇城镇,花君卿傻傻得跑到府城那里告状,“岂有此理,帝国也太不太平了,怎么这么多强盗!俺不走了!”府城大人万分惊诧,怎么可能?打死也不相信,看着言之凿凿花明王的一脸委屈还有那些受伤的仆随,还有大队车马上的箱子,想想这个时候出现点强盗也很有可能,咽了口口水,为了贡品礼献周祥的考虑,赶紧抓调了一队兵丁护卫前行,花君卿是谁,单凭他一个咽了咽口水的细微动作,险些就地就把他干掉。
将信将疑、警惕万分的跟着指派来的兵丁走了一段路,幸好没发生什么事,盗贼也迟迟不出现,可谁知道只一打盹的功夫,这些个兵丁纷纷嚷嚷着肚子疼要去方便,方便就方便,可二三百人转瞬跑了个干干净净,着实把花明王吓了一大跳,众人冷汗直冒,十分确定被带进了伏击圈,顺势赶忙躲在一个山包后边,眼睛眨也不敢眨,愣是焦灼而耐心得等了一夜,直到奇大的露水顺着刀刃滴滴拉拉的流,天已微白,一个蟊贼也没出现,花君卿神神哉哉的睡了一晚上,心中直冷笑,官军是信不过了,估计好戏还在后边,到了最后,这些蟊贼更是神出鬼没,换上了清一色的劲衣蒙面,个个武功了得,西夏的那些军中汉子怎么抵挡的了,花君卿草草叮嘱了他们几句,告诉他们明天笔直大道大脚迈,不要害怕,千万不要害怕,可自己,带着两个武功最高的亲兵撒丫子就跑。
这一跑,花君卿本来是想直奔王国老家,可是想想不对,非要抓到幕后黑手不可,就悄悄的一路跟着。
花明王跑了,江湖好汉们并不罢手,谁知西夏的栋梁之才更是高人一等,一到人迹罕至的地方,就打起一面大白旗,上边写着俺们投降。
花君卿躲在暗处瞧得分明,气得牙疼,妈的,老子怎么早没发现呢,人才啊,人才。
投降?你说投降就投降了?蒙面大侠们一点都不信,照例来如影去如风,也不一打尽,就喜欢踩着树枝噼里啪啦的出现,然后再飞走的时候杀两个人,顺便欣赏一下惊慌失措的样子。
王国的天才们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白旗的空白之处又加上了一句你们上当了,俺们大王已回王国,安然无恙。
花明王啧啧称奇,放弃了个别回去之后把他们送上最前线的想法。
崭新的旗子一打出来,王国的天才们一下被蜂拥而来的江湖大侠们绑了起来,他们拿着画像挨个的看,确实没有花君卿。
礼仪官气坏了,骑着马急急飞奔而来,喘息的脸皮烧得铁青,像是刚加过碳,那温度,估计瞬间能做出几十个虎皮辣椒。
花明王一眼就认出来了:“妈的,好你个喘货!”
礼仪官还没有说话,黑大胆跪在地上一口气说出许多话来:“你不能杀俺们,俺们是尊贵的西夏使臣,是给更加尊贵的帝国皇帝献上安康和祝愿的,俺们要死在了这里,世人会怎么想?别的俺不懂,人们大概会说西夏大王好意前来看望帝国皇帝,帝国皇帝却连他们的安全都保护不了,那样,不是让尊贵的帝国皇帝背上了骂名吗?俺家大王会怎么想,俺家大王一定会想俺来看你,你却派人杀俺,俺家大王一定会心里有恨,俺们要是不能如期到达国都觐见帝国皇帝,皇帝陛下为了安稳其它诸国国君,定会大力严查的,查到此地,到时候此地官员跑不了,对您也没什么好处呀……”
说到这里,花君卿和礼仪官许堪心里共同划过一个念头此人留不得。
黑大胆眼睛里看起来都是害怕,许堪的杀意一起,他就感觉到了,赶紧又说:“俺认得你,礼仪官大人,您就算杀了俺,也不可能把俺们全杀了啊,到时候人们不会记得俺,只会记得堂堂帝国礼仪官率人袭击了西夏使团,其它人都放了,却杀了一个跪下苦苦乞命的卑微兵,您说世人会怎么想?”
许堪随口接道:“怎么想?”,话一说出,已是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