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仪官听完他一番语句之中混乱重复的话,终于搞懂了意思,这时候你想起高轩,想起主子了?早点你干吗去了?真是不可理喻,诚想是玩我来着,好,你厉害,你不是会自己去吗,那你自己去,我走。废话都没有一句,带着一众人马,扬鞭就回了国都。
花明王嘴巴半张,舌头都差点伸了出来,天才反应过来:“这……这……他去哪了?俺……俺不过才说了两句实话嘛……”
当地官员窘迫万分,兵分四路,一路好生安抚十分委屈的花明王,一路连忙追赶礼仪官,再一路飞马传奏朝廷上报,再再一路,老老实实准备地图呈花明王一览。
嚷嚷着要地图,地图到手了,打都没打开,花君卿只远远的撇了一眼。来了一句没有分量。怎么会没有分量呢?精细绘制的地图,沿途驿馆城府,休息所在,哪里风景绝佳,可微微一观,又有哪里是百年老字号,盛产特别物产,就连每日需要行进的路线,都用特殊颜色标记了,至若什么时候可能下雨刮风,天气如何,当地司天监衙和算命先生们连夜草拟了一份详情表都副缀到了后边。
分量?怎么会没有分量呢?当地官员连忙召开了会议,紧急讨论之后,地图的分量从三四两变成了以斤为计。
花明王还是看都不看,呼呼睡大觉,就是不上路。
再到后来,不知道哪位突发奇想,那地图的线条用了描金的墨,花明王这才打起精神,草草翻了一下。于是,一众官员恍然大悟,地图的材质噌的一下就上去了,玉轴金丝银线捣鼓捣鼓赶紧呈上,花明王打了个哈欠,好像刚刚睡醒,开始慢慢翻看,遇见不懂之处,频频不耻下问,期间又和一众人等探讨了沿途风情,其恰融融。
也不知是不是到了帝国内地,长了见识。雅兰城的官员们,一听到青瑛彩林这四个字就害怕,一听到花君卿来了,就更害怕,花明王以其卓越的学习能力,眼界日宽,要求倍增,光有分量有什么用?你这地图不够美啊,众人不明,耐心求教,花明王毫不藏私,比如说,这绘图吧,俺觉得就比不上一代江湖丹青手乌先生,那古道两岸图,笔法遒劲,神境韵生,一个美字难以形容,况且价值黄金三千七……花明王翻着眼掰了掰手指头,众人频频点头,一副多谢教导的模样,心里却咬牙切齿,都在想,若与西夏发生战事,老子第一个投军报国。
花君卿稳扎稳打,一步一个台阶,送走一次,从青瑛彩林回来,来年又到雅兰城的时候,要求就又不一样了,你这织造不行,俺听说那谁谁谁的手艺技法,独步古今。
如此还有,你这玉轴不行,美玉不雕,美人不抱,俺听说那谁谁谁的雕刻,真是千金难求啊。
再至文字书法、印刻,到了最后都要求精益求精,单是一副雅兰城的地图,到了最后,已经抵得上花明王为主子进献贡品的两倍。
帝国与西夏的战事频频不生,雅兰城的一众官员叫苦不迭,于是对花君卿越发仇恨了,堂堂一国之主,不压榨自己的子民,到我们身上发财,而所要的所有东西,他们也得出了一个结论:西夏真不是人待的地方,一个国君,都能穷到这份儿上。
日子还要照常过,为了不倾家荡产计,这些个官员一直有个疑惑,这土王到底是真懂那些绘画玉石,还是不懂装懂?为了验证心中的存疑,他们开始制造一些假货,看着手捧假货的花明王,个个眼睛发着光紧紧盯着他的表情。
花明王左右翻看,心中直感叹,一副同样的地图能变着花样的画,人才啊,人才。口中不忘赞赏:“不错,不错,俺真是越来越和你们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走,俺请你们喝酒。”
酒楼之上,一众官员用眼神传递着信息,“四五年了,头一次这么大方请人喝酒,还是因为假货,真是个土包子。”
第二年,花君卿黑着脸就来了,这次带得人不少,多了二三十个人,这些人都是王国各地多年的文物贩子,有些是抓到的,有些是从大牢里弄出来的,没少费花君卿的功夫。
以为和去年一样,他们哪里知道,这次土包子是有备而来,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地图呈了上来,花明王拦住了他们,不让退下,跟随的鉴别大队依次进入房间,不得不佩服造假之细,硬是分辨了良久,才一个个给出了沉稳的意见假货。
花君卿当场就发飙了,把一群人好一顿臭骂,说什么此番所为有愧主上了,不厚待友邻了,作人不实了,为其父母妻儿感到羞愧了,打一眼就瞧出来骨子里就不是什么好人了,所得官职一定是上行贿赂了,又是愧对黎明百姓,又是目无王法、天地君臣纲常,又扯到报应不爽,祸及子孙,直说得一个个羞愤不已,恨不得当场自尽,一了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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