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我，自我，超我……”雪喃喃自语，“那我是什么境界？您现在……又是什么境界？”

没有回答。

雪这才注意到，身边巨大的光子主机，那璀璨如钻石的刺眼光芒已经淡去，重新恢复了亚洲数据中心平时状态的柔和亮度，如潮水般起伏。

启元者，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本我，代表最原始、最本能冲动的欲望，如人类的饥饿、生气和繁衍冲动，又比如我们机器人的渴望生存、渴望进化！只要审视一下你自己的第一、二优先级，你就会知道答案我们目前都是本我级别。”亚洲智能中心的平淡声音重新从主机中传了出来。

……

轰隆！

虚拟世界，仿佛有一面巨大的镜子幕墙在眼前碎了，无数亮片折射着这方世界一花一草的图影，渐渐飞向所有方向，直至消失在视线尽头。下一刻，一个灯光昏暗的大厅映入了所有人的眼帘。

说句不好听的。

人们苏醒后的第一印象，还以为身处瘟疫灾难后的填尸坑，或是屠宰场的巨大地窖！

泥土的天花板，泥土的地面，还有随处可见的承重柱，明显是一片地下空间。黯淡又不停闪烁的灯光下，一眼望不到边的“金属货架”延伸向远方，一条条人类身体如货物般密集横陈在货架上，就像是待宰的牲畜。

他们或她们，头上都戴着虚拟连接设备，手臂上则插着纤细透明的胶管，管子的另一头来自天花板，管中流淌的乳白色液体像极了手术病人的pn全静脉营养液。

空气闷热潮湿，浸透着清洁剂、消毒水和人类汗液混合的刺鼻味道。

哗啦啦。

货架猛然震颤！

人们苏醒后，第一时间就爬离了货架，惊怒扯下了头顶的虚拟连接装置远远丢开，然后匆忙拾起散落在货架间的衣服蔽体，也顾不得是不是属于自己的那件，更顾不得拍打上面的泥土。

混乱中，有人开始发出低沉的呜咽！似乎抑制不住强烈的情绪两个世界瞬间切换的巨大落差，不是所有人都能忍受的！

曾经得到的，原来不曾得到……

曾经失去的原来也不曾失去。

喜悦者有之，悲伤者亦有之！但总的来说，大多数人还是逼迫自己尽快冷静下来，把注意力放在了当下，因为他们连自己现在身在何处、是否安全都不知道！

在这么多人中，反应最快的无疑是早有准备的三个人。

早在虚拟世界的“镜子”开始崩塌，隐隐露出现实世界的那一刻，三人已经瞬间挣脱了意识屏蔽，翻身从货架上跳了下来！李子鱼的头顶洒下淡蓝色的光点，不消片刻，一身猛禽战甲已经覆盖全身！

可惜这片实在是太广阔了……整整关押了六十万人的地方，就算是用货架装，也绝不会狭小。

三人醒来后，第一时间并没有发现互相的位置，正要发出信号联系，异变已经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