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面说,一面笑着跟展氏寒暄:“大嫂这两日感觉如何?”
如今展氏的月份已经大了,走几步便会觉得乏累,但她一向守规矩,哪怕疲惫,晨昏定省却是一次都不肯拉下的。
庄月兰喜欢她的知礼懂事,又见他们小两口的日子蜜里调油,对这个媳妇越发的当做亲女儿一样看待。
这会儿她正在庄月兰房中打络子,听得秦怀玉这话,当下便笑道:“这几日好多了,有劳小姑挂念,只是夜里偶尔会腿抽筋,总要醒几次。不过总无大碍,缓一缓便也过了。”
秦怀玉听了,又问可让太医看过没有,展氏一一回了,末了又笑道:“母亲跟夫君倒是紧张的不行,其实我先前在家里也听老人们说过,原是无碍的。”
闻言,秦怀玉不由得笑道:“这是咱们府上第一个小辈儿呢,紧张也是应当的。”
因着到了晚膳的时间,所以一同在小花厅用了晚膳。
展氏身子重,不过片刻便又倦怠,庄月兰便让丫鬟扶着她回房去睡,不想却被秦怀玉叫住:“大嫂今夜就歇在这儿吧,咱们也好有个照应。”
听得这话,庄月兰微微一愣,下意识看向秦怀玉,却见她笑道:“我才从师父那儿学了些法子,正好夜里看看大嫂是怎么回事儿,照着给你出个调养方子。”
这话听着倒是没什么毛病,只是太劳烦秦怀玉,展氏拒绝了两次,见她执意,因笑道:“如此,那便有劳小姑了。”
展氏就此去了偏房休息,丫鬟在房中伺候着,有任何问题便会出来找秦怀玉。
庄月兰见女儿脸上虽然带着笑,可那情绪却决计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因轻声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好?”
她脑子里胡思乱想的过了几个念头,就见秦怀玉隐晦道:“宫中恐生变。”
这话一出,庄月兰只觉得脑子里翁的一声,但她这些年也见识过宫中的是非,因稳住心神问道:“那你父亲跟王爷他们”
他们可都是进宫了的!
秦怀玉其实也拿不住宫中现下是什么情况,但在母亲面前却还是表现的十分镇定:“十拿九稳,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听得秦怀玉这话,庄月兰才松了一口气,道:“好,我这就吩咐下去,让侍卫们也都警醒些。”
虽说她平日里性情温和柔弱,但真的遇着大事儿的时候,反倒是格外镇定。
见她这模样,秦怀玉笑着点头,又道:“母亲放心,父亲走之前都已经安排妥当了,不会有事的。”
听得秦怀玉这话,庄月兰也算是放心了一些,不过到底是嘱咐了一番,眼见得天色太晚,便让秦怀玉先回房歇着了。
说是回房休息,却谁都没有睡意。
此时已是月上中天,下弦月弯如勾,秦怀玉坐在房中,看着外面那惨淡的月色,心中却在盘算着,不知此时的宫内是个什么情形。
不想她才想到这里,就听到外面喧嚣声起,旋即便听得大片人在行礼:“给王爷请安!”
听到这话,秦怀玉骤然跳下罗汉床,连鞋子都顾不得穿好,径自便走到门口,豁然将门打开,果然见顾明渊踏着月色而来。
“王爷?”
他的身上还带着未曾散去的血腥,见她出来,却是直接问道:“先前宁安交给你的医书,可记得放在哪里了?”
闻言,秦怀玉一怔,瞬间想起来那是自己听闻张成林患上时疫的时候,宁安交给自己的。
她略微想了一瞬,道:“回来之后,我收在房中了,后来出嫁的时候,并没有带过去。”
她一面说,一面带着顾明渊去拿医书,果然在闺房的柜子里翻到了。
“就是这些,王爷,宫里现下情形如何了?”
顾明渊先到了盏茶喝了,见她找出来,又接了医书,想了想道:“宫中稳住了局势,静嫔被捉拿,只是父皇晕倒,师父要给他诊治,找这医书里的方子。”
这话一出,秦怀玉瞬间喜了几分,问道:“师父来了?”
“嗯。”
顾明渊点头应了,想了想,又道:“走吧,你跟我一同进宫,兴许有用得到你的地方。”
与顾明渊一起来的,还有给家里报信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