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悲惨死去的老驿丞,眉头紧皱,脸上却堆满笑意,道:“刺史大人果然是考虑的周全,只是目前并没有证据证明驿丞是死于他杀,现在天气闷热,如果说是意外失火那也是说的过去的,更何况老驿丞年老体衰,大火之时没能逃出也是情有可原的。”
司马向儒点了点头:“唉,也是幸亏了李大人没有住那官驿的正房,如若不然,那躺在这担架上的可就不是驿丞了。”
李峰感慨道:“是啊,换句话说,是老驿丞救了在下的命啊。”
司马向儒摆了摆手道:“这事情总算是已经过去了,不过老夫在这里还要再提醒一句。”
“您说,下官洗耳恭听。”
“日后你一定要当心这个叫沈易的县丞!”
李峰闻言一惊,道:“大人,这话从何说起?”
司马向儒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小声道:“此人是刀切豆腐两面光,而且他在这新奉县待的时间最长,李大人日后还是要小心提防,以防止…防止陆大人的悲剧再次发生啊。”
李峰正色道:“刺史大人也相信陆大人是死于谋杀?”
司马向儒点头道:“那是当然,虽然案发时在陆大人的书案上找到了他克扣赋税鱼肉百姓的账目名册,可那又能说明得了什么呢?所谓死无对证就是这个意思,难道他真的是畏罪自杀吗?李大人不觉着这样的解释有些太说不过去了吗?”
李峰点了点头道:“嗯,刺史大人说的有道理,下官以为也是另有隐情。”
司马向儒笑道:“所以,李大人日后一定要时刻提防此人,本官虽不敢断定陆大人就是沈易所杀,可只有他才有作案的动机和条件。”
李峰疑道:“不知动机和条件是所指什么?”
司马向儒道:“动机很简单,这背地里能通过衙门捞油水的,除了陆知县外只有他才有这个能力,这县丞官职虽小可那也是正八品的职位,随便做点什么手脚除了陆大人之外谁能细究其中的缘由呢?”
李峰点了点头道:“大人,那不知条件又是如何说起的呢?”
司马向儒将手背在了身后,义正言辞道:“哼!他可是第一个发现陆大人吊死在房梁之上的人,而且那个时候屋外还在下着雨,天还没亮,他为什么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是陆知县死的时候他刚刚在呢?李大人,你不觉着这事情有些蹊跷吗?”
李峰郑重的点了点头道:“听大人这么一说,这沈易的作案嫌疑还真是挺大的。”
司马向儒点头道:“只是现在没有证据罢了,总不能单单因为此人是第一个出现在案发现场的人就认定他有罪吧?但是这种事情你知我知,大家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所以李大人日后要当心啊,可别重蹈陆知县的覆辙。”
李峰感激道:“刺史大人说的是,下官在日后定时刻提防!”
“尸体呢?尸体在哪儿?他的尸体呢?”
二人还在交谈间,只听见门外突然是传来一阵焦急的男子声音,门口的衙役看见来人只是拱手却并没有将那人拦下,走近一看,才发现来人正是云州的知府柳青山!而身后还跟着一人,正是柳嫣的贴身护卫刘云志。
柳青山刚走进衙门,便是看见直通公堂大门的一侧摆放着一具尸体,而上面盖着白色的遮尸布。
柳青山缓缓的走过去,眉头都快拧成了麻花。
他缓缓的蹲下,然后一只手缓慢的将遮尸布的一角抬起,登时,一张被烧成焦炭而无法辨认模样的脸便是呈现在柳青山的面前。
愤怒悔恨的泪水一滴一滴落了下来,他一只手紧紧的捂着眼睛不敢再看,似乎大火在这具尸体之上肆意飞舞时的情景都能在他的眼前一点点的浮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