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香心情一松,便真真乏了不少,她这做丫鬟的,自然要比主子起的早上不少,再者又陪着四姑娘在亭内等候恭迎老夫人,随后有平饿哦这去了慈乐斋。
主子们倒是能坐着,唯独她们这些丫鬟,站了许久,尤其她自的四姑娘青睐后,便娇贵了不少,这等劳累活儿倒是做的少了,最多不过是沏茶铺床,或是帮着四姑娘梳发等轻省活儿。
今儿个站了这许久,能不累吗?
想到这,竹香心中对竹语更是怨怪起来,觉着自己这是替竹语糟了罪,若是竹语够机灵,当时便该毛遂自荐而去,她留下打点岂非更好?
“我且先去歇着,四姑娘那儿你且去候着,待四姑娘醒来,记得来唤我。”
不等竹语回答,竹香便自顾自离去。
直到见了竹香回了系侧间一旁用于值守的小隔间,这才收了面上惊愕之色,转了个弯儿,进了凝染歇息的西侧间。
“她信了?”
竹语正合上门,还未转过身子,身后便传来一道清越女声。
“回四姑娘,她信了。”
竹语哪还有方才那副小心翼翼之色?
而凝染此时正拥被而坐于榻上,屋内炭火隆隆,而榻上之人眼神清亮,并无丝毫困倦之色。
凝染轻勾唇角,面无波澜,似是早有所料,让一旁站着的竹语不由欲言又止。
“你想问什么便问罢。”
竹语心中一惊,没料到四姑娘如此洞察,但又念及之前四姑娘一一交代之事,那是她也曾心中疑惑,但今日竹香那些个问答,倒真如四姑娘所料般,轻易信了她,心中对四姑娘不由带上敬意。
见凝染鼓励之色,竹语垂首直言:“奴婢今日如此一说,但今日过后,竹香若是发现所送于老夫人之物并非织金锦,怕是会起疑,且到时若是找奴婢问个究竟,奴婢该如何回之?”
“据实回之便可。”
“据实?”竹语心下愈加疑惑。
凝染一笑:“你不过是个二等丫鬟,她一等丫鬟都不知晓之事,你又如何能知晓?至于那偷听之事,你觉着她敢找人对质吗?”
这么一说,竹语不由了然,她‘所言属实’,那偷听之语也是真,但究竟是否是真,这便是主子的事儿,即便主子临了换了那织金锦,她们也是不能置喙插手,更遑论竹香到时也不敢找四姨娘亦或是四姑娘问个究竟。
竹语面上恍然:“奴婢晓得了。”
“既是如此,我便休息了,你且去檐下守着,未时中再来唤醒我便可。”
“是。”
恭敬退下后,竹语这才对凝染心思愈加敬佩,从前她只知做好分内之事,余者便如初进府时,管事嬷嬷所说,少听少说,多做便可。
她也曾想如竹香那般在主子面前得宠,到时不说体面,便是赏银亦或是做的活儿都轻省不少。
但在瞧着四姑娘屡次在大夫人那儿吃瘪,却又总是笑脸相迎,反观对自己生母四姨娘却不假辞色,敬而远之,这让竹语打心底有些看不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