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陆骞的,没法跟你解释,以后你就知道了。”
来回吹了几遍,确认纸上的墨字干了,熟练的在桌案上一撮,一张纸瞬间变成了一条细小的字条。顺势,将字条塞到鸽子脚上捆着的小竹筒中。
“小蝶,靠你了。”洛玄倾深情并茂的说着,又亲亲一吻,这才朝着屋外放飞鸽子。
一旁目睹全过程的俞华裳满脸尴尬,“什么‘小蝶’?还亲它,没想到洛少竟然连家禽都不放过。”
“看来,你要回刺阁回炉再造了,竟然不懂我刺阁驯养信鸽所遵循的宗旨。”
被洛玄倾这么一说,俞华裳倒也想起来了,在刺阁,不仅是信鸽,什么坐骑战马,护院忠犬,甚至是一条蛇,都需要将它们视为战友去驯化。
纵使再过高冷的谍客,面对这些动物都会瞬间变成柔情似水的贴心男子,细语绵绵,比对待自家娘子还要亲昵。
“弟子知错,还望阁主海涵。”俞华裳一鞠躬,对着洛玄倾行起大礼。
“知错就改,这次就原谅你。”
两人之间许久没有像现在这样讲究起身份尊位,当俞华裳抬起头,瞧着那个远望天空的洛玄倾,不觉有些肃然。
俞华裳赶紧将目光从洛玄倾身上收回,突然想起之前如此深情仰望他的后果,连续三日不间断的告白,没点儿定力还真是难以招架。
“你又在看我?”
果然,还是被发现了。
“没有没有。”俞华裳赶紧解释,“我,我只是在想,九公主两个月后出嫁......这,两个月的时间你够用吗?”
洛玄倾眼中刚燃起的希望瞬间又变回坚毅的神色,“两个月,足够了。”
“足够让慕容锦一败涂地。”俞华裳接着说道。
“不。”洛玄倾一口否认,嘴角微微上扬,“不止他,还有兰贵妃。”
========================
皇城里的天一日三变,在洛玄倾的搅动下更是说变就变。
不出三日,濮业来报,滇王慕容锦已在当地大兴铜矿,并广纳冶炼师,开山挖矿成果初见成效。仅十日,翰凉又有喜报传来,种马培育效果可观,再加上翰凉广袤草原优势,滇王决意在此建立战马培训营。
刚刚接手濮业和翰凉两地,便取得如此骄人成绩,懿皇帝自是对滇王另眼相待,虽难以想象,但不得不承认这个平日看起来有些唯诺奸猾的儿子已然变的善于精打细算,而头脑也愈加灵活。
懿皇帝也想过,或许慕容锦身边有高人指点,可真要能将这样的人才纳为己用,也算是慕容锦的本事。
不管过程如何,懿皇帝更喜欢看结局。
相反的,兰贵妃对于慕容锦做出的这些成效十分不削,无非就是些买进卖出,就算赚再多钱也终究是个商人,而她想要的,是一个能掌握江山社稷的儿子。所以,什么铜矿种马,都成了玩物丧志。
当前殿派人来昭宁宫传话,告知滇王一次次送来的喜报时,兰贵妃虽脸上一片喜气,但心里早已是焦躁不堪。可再生气,都是鞭长莫及,就送出去的信,也从未回过。
平日再过敷衍传话的公公,可今日却不能如此怠慢,当廉公公亲自来昭宁宫传口谕之时,兰贵妃已是万分惶恐,当再呈上一对玉镯后,一向傲气的兰贵妃竟然莫名被打动。
夫妻二十余载,除懿皇帝统一的恩赏外,这还是第一次主动送东西给兰贵妃。
只有她明白,这么多年自己在忍受些什么。
也只有她能体会,这件赠品真正的意义。
“贵妃娘娘,陛下今晚在芳华宫设宴,让您也一起去。”这才是廉公公此行的目的。
“芳华宫。”兰贵妃提高警惕,“为何在芳华宫设宴。”
廉公公慈善一笑,“本是明王邀请陛下一聚,可陛下想到滇王远在千里,您一个人在宫中用膳过于孤单,便想着邀您一起在芳华宫用膳。”
原是自己想多了,兰贵妃抿嘴一笑化解刚刚的不安,赶忙回复,“烦请大监递个话,臣妾定准时赴宴。”
一大把年纪,竟然还羞涩起来,兰贵妃都不曾想过自己还保有少女的春心。
双颊泛起的微红,竟比进贡而来的胭脂还要艳丽夺目。
这是发自内心的欢喜,不加掩饰,自然纯粹。
女人终是女人,在她们的世界里,夫大过天。只是,兰贵妃过早失去了“夫”的宠爱,所以,才会将所有希望寄托在自己唯一的儿子身上。
这是情感的转移,也是她从单纯少女变成狠心妒妇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