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万太原城守军最终只有三万回到太原城,其余之人皆永远化作亡魂,尸体都留在了战场上。
回城后,仅剩的三万守军除了起初的庆幸以外,便全都陷入了沉痛与迷茫之中。
他们死伤惨重,阵亡人数过半,昔日亲近的袍泽大多已经不在,就连刺使大人都在回来的路上中箭身亡。
他们该何去何从?又该听命于谁?另外,太原城还能守住吗?
值此士气低迷之际,吕布越过丁原与并州各大郡守,直接召来军中的大小参军,命他们统计阵亡人数,死伤士卒,哪家哪户,然后开放州府金库,足额发放抚恤。
并且,依据家中可有年迈父母、遗孀、幼儿,家庭景况,追加一金到十金不等的抚恤金银,另外,以往拖欠的军饷也一并发下。
吕布之所以会下这样的命令,是因为他知晓大多数世家之人都不重视军队,别说抚恤金,就连打仗的工资都会一拖再拖。
此时,吕布威望正盛,军队中人对他信服无比,再加上吕布所做之事完全是为他们着想,不但无一人反对,心中的信服还逐渐朝敬仰转变。
谁能保证自己哪一天不会老死病死?谁能保证自己哪一天不会重伤残废?谁能保证自己哪一天不会马革裹尸?
那时,自己的父母与妻儿何人赡养,依靠何人?
真是万幸!这位英勇无敌的将军还是一位爱惜士卒的仁将!
吕布解下腰间的潜渊剑,将其挂在太原城兵营门口,冷声说道:
“若是谁敢贪污压榨,克扣抚恤,本官必用此剑斩他头颅!”
望着那柄古朴厚重的宽阔宝剑,迷茫之中,太原城守军的眼睛忽然一亮,似乎再次找到了前进的方向。
他们心里万分感动,不由齐声高呼起来:“将军仁爱!将军英明!将军仁爱!将军英明!将军仁爱!将军英明!……”
吕布抬手虚按,凝视每一位太原城守军的眼睛,铿锵有力地说道:
“现在,将士们,你们暂且先回营治伤休整,养精蓄锐,太原城还要靠你们来守护,我们必能战胜敌军,保住太原!此战,我们必胜!”
“必胜!”
“必胜!”
“必胜!”
“必胜!”
……
太原城守军士气大振,除了起初的一两声是黑屠军带头喊的,后面便是一同狂呼起来,声音震耳欲聋,响遏行云,慷慨激昂。
看着吕布所做的这一切,丁原目光复杂,并州的几大郡守面现隐怒,却又无可奈何。
此际,吕布在军中掌握了绝对话语权,他们的本部兵马都不一定会再听他们的命令。
等到太原城守军全部回营后,吕布又看向丁原等人,拱手笑道:
“大人,各位郡守,刺使大人已殁,并州不可一日无主,否则万事皆不能决,不若我们挑个合适的地方,商议一下谁来暂代州牧?”
张懿的尸骸已被家属领走,印绶等物也早已被取回,便在丁原手中,这件事,吕布觉得大丁丁还是蛮有意识的。
并州几大郡守目光闪烁,沉默以对,他们知道,吕布是想夺权了。
只是不知,他是想自立为主,还是夺给丁原?
自己等人难道就要任人宰割吗!
见此,吕布轻笑一声,说道:“我就当各位郡守大人是同意了,不如我们先到城中的大梦酒楼浅酌几杯压压惊,再来商谈此事?”
语落,吕布也不管几位郡守如何反应,当先便朝着大梦酒楼大步踏去,龙行虎步,黑袍飘荡,心中不无得意。
嘁,沉默是没有用滴!
你们要是乖乖交出兵权,听命行事倒也罢了,如若不然,说不得吕某人也只有采取一点强硬措施。
吕大爷暗搓搓地计划了这么久,没想到幸福来得这么突然,这三万精兵还有并州的归属大爷说了算!
你们就别挣扎了,到时弄得大家都不愉快,这多不好?
竖子猖狂!
上党郡郡守、乐平郡郡守、新兴郡郡守、定襄郡郡守四人,面现惊怒,目光恨恨,却也不得不捏着鼻子,缓缓跟上吕布。
要是他们不去的话,说不定连自己的郡守之位都保不住,朝廷已经无力约束边疆大吏,特别是掌有重兵的边吏。
丁原亦是怀着忐忑的心情,跟了上来,不知道自己这位主簿心中究竟会不会尊自己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