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众将入城那天,崔家那位崔小姐在楼上目睹了刘景轩的风彩,已是心醉神迷念念不忘。
崔大人其在众将朝拜的那天,其已经对刘景轩有所侧目。只是还没有想过亲近拉拢,回府之后夫人试探着探问当日众将朝拜之事。
崔夫人向来谨言慎行,极少向他提及朝堂之事,夫妻俩向来亲和。那日却一反常态他也只当是众将入朝拜轰动全城,妇人家好奇而已。
便将当时情景略作解说,谁知夫人却特特捡了新晋的武卫将军刘景轩的事详加追问。
崔健不禁多看了王氏几眼,王氏只好将小儿子崔敏私下带了崔妍到宏升酒楼包间里看热闹的事说了出来。
只把错处都推在儿子身上,反正小儿子整天上蹿下跳的,皮实经打,替他妹妹挨上两板子也应该不会有多大问题。
又不好说是女儿看中了人家,只说儿子把那刘景轩是赞了又赞,若是两家能结成连理……
崔健面色一黑,好歹忍着没发作。想他崔健做事一向公正,自律甚严治家严谨,自家夫人却一再宠溺么子和女儿。
他身为堂堂三品中书令何须用女儿去拉拢人心?自家好好的女儿还怕寻不到一个如意郎君?
当下冷哼一声自回书房去了,留下一脸尴尬的崔夫人。
当晚王氏想着小女儿那眉眼弯弯的小脸,跟她说起当事时的情景,那眉飞色舞的小表情,那难得羞涩的小脸色,那期盼的小眼神……
虽然妍姐儿并不是她肚子里出来的,可惜她姨娘福薄,难产伤身拖了半年多便去了。
自此妍姐儿便抱到她房中教养,她自己没生女儿,对妍姐儿是真的当亲生的来疼爱。
出外应酬也不忘带在身边,几位兄长也宠着她。
但是再怎么样也掩饰不了妍姐儿的庶出身份,婚事也高不成底不就,高门贵户不愿意娶个庶女来当嫡妇,王夫人自己也不愿委屈将女儿许到高门做庶子媳妇。
自家老爷更是不愿将女儿许给随便哪户人家,如此这般便耽搁到现在。
京中的适龄青俊大多已订了媒娉,自家女儿还不知何处是岸呢。
王氏想了半夜,越想越觉得刘景轩的好。第二天趁着崔健沐休,便又捧着一盅雪梨炖川贝汤来到书房。
王氏一边拿出小碗倒汤,一边温言细语跟崔健说着女儿的姻缘艰难,一边不着痕迹的劝说。
“咱们又想妍姐儿留在上京,可京里除了几个不成样浪荡子,除了刘家也没几个好挑的了。妍姐儿明年就十八了……”
“不行不行,这事别再提了!”
崔健一听老妻旧事重提,眉头一皱挥手打断,伸手去拿汤碗。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好呀,老爷既然这样说,横竖也不是我生的我也不管了!”
王氏心里一火眉毛一竖,把倒进碗里的炖汤“刷”的倒回炖盅,捧了转身就走!
崔大人的手还伸在半空中呢,王氏已卷出门外去了。
门口的小斯扭头转身,认真欣赏书房边新载的月季花。这样的戏码府里一年也会上演两三次,他已经习惯了……
崔大人在书房憋了半天的闷气,直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背着手在园子里逛了两圈,看看天色近晚,吩咐小斯:“去给程大人告声罪,就说今日的饭局我临时有事不能去赴约了。”
小斯底着头应了声“是”便麻利的去了,崔老爷拍拍锦绣暗纹绣流云的衣袖,施施然地行往正房夫人处蹭饭吃。